《史记·邱兴华列传》之《血溅铁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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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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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隶书]邱之兴华者,秦地汉阴人是也,年近半百,富少壮之勇,重义轻死,人谓之当今猛士。


初,华妻至铁瓦观进香,主持垂涎其美色,竟引之至僻处,辱之。数香客见之,非但不阻,竟齐上共辱。华妻羞于启齿,按之不语,如是半年有余。后,华觉妻日渐憔悴,问之,答曰被辱事,华怒发冲冠,睚眦迸裂,曰:此禽兽也,吾必诛之方雪此辱!华妻欲阻之,华又曰:岂不闻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乎?此等恶人,名为道士,实为败类!吾不诛之,乃纵凶也!


熊氏万成者,铁瓦殿主持也:好女色,贪淫欲,性阴密。斯文其外,龌龊其中。成喜挑有姿色之女香客,以相面为有,引至密室,或猥亵之,或淫之。受辱香客皆因颜面故,未有告官者。而乡邻莫不知晓,亦不敢言,何以?盖因成有亲,居县衙要职;且成门下食客数十人,皆虎狼之辈,横行乡里,甚嚣尘上,故无人敢状告之。


华闻之,叹曰:“此等恶贼,若不除之,百姓必更受其害;而官府无能,我辈岂可等闲视之?吾敢以只身之力扫灭之!此乃舍身取义之机也!”


华乃命铁匠铸利刃一,名“屠毒刀”,有万夫不挡之勇。华提刀而立,踌躇满志。是夜,匿之往铁瓦殿。至,见主持室内灯火幽暗,视之,成正与数男逼迫一女子行苟且之事,华怒,持屠毒刀飞身撞入,喝声如雷,斥之曰:“淫贼!辱人妻者,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众贼惊惧不已,提裤抓衣欲避之。华横刀当门,怒道:“成贼!汝上仗强权,下倚恶霸,横行乡里,乃大害也!吾今日当替天行道!活剐你等狗贼!”言罢,手起刀落,成未及出声,便肠流满地而死。余下二贼,华视之如无物,亦诛之。时妇人啼哭,曰:“壮士!我被此等贼人侮辱,颜面全无,但求一死以全我名节!”言讫,竟以胸抵华之利刃,死不瞑目。华叹曰:“真烈女也!吾不灭尽成贼余党,羞为丈夫!”


华乃持炬提刀,一一查房,见邻厢卧睡六人,华思:“此六人,必有辱我妻者。或否,吾闻蛇鼠同穴,此必成贼余党!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华遂以此六人为肉,床为案板,舞刀如轮,尽斫之。


华遍查观内,更无一人。至成毙命处,余恨未消,乃剜其心肝,烹食具尽;又题二大字:该杀——遂火烧铁瓦殿,方尽兴而归。


未几,刑部惊闻此事,悬十万钱,举二百巡捕,意欲擒之。国之上下,闻此巨赏,莫不啧啧。而华从容山林,风餐露宿,神出鬼没,如是逾月。是时,一捕头献计刑部督察,曰:“弗如令其妻子呼号,以为诱,华必见。”由是,华闻其妻子已至山下,思曰:“吾已雪耻,岂能拖累妻儿?但求身死以全妻儿!”遂昂然迎捕,巡捕竟不识之,及至其子呼唤,方大悟,乃获之。


太史公曰:“猛士者,轻死重义,可杀,不可辱。”辱至其身,尚且能忍;辱至其家,孰不可忍!环视宇内,能击杀辱己者,有几人欤?而天下竟以忍辱偷生为时务,缄默不敢怒,我中华血性何在?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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