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重重3》后冷战时代间谍片经典

紫色枫扬

社区贡献者
2006-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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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影重重3》后冷战时代间谍片经典


  观看《谍影重重3》的过程完全是一次身心全面进入兴奋状态的享受,快节奏、碎剪辑、变幻莫测的视点、力求还原事态进程的晃动镜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眩晕,因为贯穿“伯恩三部曲”的高度聚焦的叙事原动力———寻找缺失的身份和记忆———已然把观众的注意力牢牢地整合进了一个个紧张场面的衔接流程之中,并通过被强化的“伯恩气质”———孤绝、无助、凄凉中的反抗———死死地将观众的认同感钉在了马特·达蒙那张酷似大龄理工科男生的冷峻的脸上。

  它是一部讲求观影民主的电影,保罗·格林格拉斯继承了他在《谍影重重2》里发展出来的一种与当下的主流动作片背道而驰的思路:抛弃了用夸张的CG效果来单向度地震撼观众的做法,老老实实地通过与人的肉眼视效相匹配的常规视听语言的严密排铺,将影院里的观众从座位上“代入”到银幕上的动作场面之中,让他们自行从推搡的人群、多样化的观看方式中推测、辨认事态的进程。影片开始时伯恩和《卫报》记者在滑铁卢车站相约、在密集的人流中摆脱CIA追杀的段落是这种思路最明显的例证之一。

  《谍影重重》系列,尤其是保罗·格林格拉斯接手的后两部,让步入衰态的间谍片再次焕发出无穷的活力。当结尾处提示你伯恩依然在人世间某处存活的时候,你感受到的或许不仅仅是情节本身带来的释然,而是一种看见间谍片依然大有希望的释然。《谍影重重》无疑是后冷战时代间谍片的经典,甚至是默片时代以来所有间谍片的经典。

  从横向来看,近些年的间谍片基本上还是在延续007系列的冷战思维,只不过是把对立面置换成了恐怖主义者、邪恶的财团或者政客,而《谍影重重》则是一部全面反思“后冷战时代间谍何为?”的间谍行业自我追问的影片,在《谍影重重3》里面,惟一的邪恶面就是CIA本身,这非常符合后冷战时代、特别是后9·11时代人们对一切以“国家安全”之名所从事的秘密活动的质疑;从纵向来看,以往的间谍片为了唤起人们在各种各样的战争阴云下对间谍这一光荣职业的肯定和向往,往往把间谍打造成正义和艳遇两不缺的超级男人、超级英雄,而在《谍影重重》里,伯恩不但没有可供炫耀的艳遇,反而无时不在自我合法性的危机之中煎熬,在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前,他的悲惨处境连“孤愤”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孤惑”,孤独而迷惑。在当前的情境下,这种“孤惑”比007的“蛊惑”更能引发观众的共鸣。这是电影史上间谍形象流变中的重大突破。

  当然,从文化研究的角度解读,《谍影重重3》也有它自己的问题。很多国外的女批评家敏锐地指出,片中的女性,尤其是朱丽娅·斯蒂尔斯所饰演的角色,在片中惟一的作为似乎只是给伯恩递了一块毛巾,在那段精彩的摩洛哥巷战中,这名女特工看上去丝毫不具备任何特工技能,不但不能如伯恩般熟练地掌握多种语言、机智地就地取材作战,甚至连找一块头巾遮住自己迥异于当地人的一头金发的低级技能都不会,在这一段落里,摄影机不断地强化她那张无助、惊恐的脸,令人乏味地反衬着伯恩的冷静和强悍,其最终效果是让该片续接上了一种在西方大众文化中由来已经的“厌女症”传统。的确,在近来的好莱坞动作片中,不乏有强力型的霹雳娇娃、猫女和女骇客出现,但其规律是所有强力型的女性角色一律只出现在幻想类的怪力乱神题材中,而写实类题材的动作片中,女性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谍影重重3》里摩洛哥民居的房顶上演绎着不会自我保护的、惊惶失措的与特工身份严重不符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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