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在地铁站遇见的女子

紫色枫扬

社区贡献者
2006-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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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在地铁站遇见的女子




刺目的阳光硬生生的将我从睡梦中拉醒,手触到身旁空空的位置,还有一点残留的体温,侧身嗅到枕边属于她的味道,枕下一张薄薄的纸,写着几个清秀的字:你是一个温暖的男人。这些就是那个女子留给我的全部东西,当然还有留在我记忆中的关于她的故事。

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感受的到阳光的温暖。我知道她一定会离开,继续背着她的行囊行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居然有一种陌名的失落,点燃一根烟,安静的抽着,回忆那个陌生也熟悉的女子。

我经常喜欢去地铁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打一杯热咖啡,然后找一个空位安静的坐着,一个人。我喜欢咖啡,就像喜欢毛衣一样,毫无理由,然而只在冬季。通常我只坐一杯咖啡的时间,然后离开。

那天在我去同样的LJ桶扔咖啡杯时,在我回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子。及肩的长发,没有染过是自然的黑色,没有烫过是顺从的服帖。穿一件黑色的宽松毛衣,黑色的牛仔裤,红色的背包,红色的围巾,修长而白净的手,没有戴手套、左手按住右手臂,从指逢中渗出红色的血。脸上的神情平淡而漠然。仿佛在等待什么。安静的。我不明白在扔了咖啡杯之后为什么要回头,我不明白回头之后,在看见那个女子的时候为什么会微蹙眉头,我不明白为什么在隐约感觉心疼之后为什么会走上前去。

我断定她不是在等人,没有理由。我想原本我会拉起她就走,但似乎一个绅士不该如此贸然唐突。“需要帮忙吗?“我用伪装好情绪的语调温和的问她。一闪而过的打量之后,她没有看着我,仿佛自言自语:”带我走。“

我拉起她,顺势拥在怀中,带她离开了那个熙熙攘攘的地铁站。

我一直过着平静而简单的生活,虽然我有不低的收入。我的房子里除了必须的用具外,没有电视,电脑,电话,空调之类的现代物品。有一台老式唱机,音质很棒。房间里有很大的落地窗,我喜欢看日落,以及深夜的月亮和星星。

帮她简单处理了手上的伤口以后便带她到卧室,示意她可以睡在我的卧室。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怎么会弄伤自己,女人总是这样,她想让你知道的东西她自己便会告诉你。何况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女子。

轻轻帮她盖好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的手,冰凉的手指触到我的肌肤,很难说清楚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只能说我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太多难以形容的感情。仿佛很亲近我们早就认识了,又仿佛很遥远,无论怎样我们都不会认识。“你可以留下来,睡在这张床上。“她说的是那样平静,平静到让我任何肮脏的思想都在瞬间溜走。虽然我经常会在地铁站邂逅各种女子,也会发生一些自然而短暂的关系,比如做爱。但是眼前这个女子,这个仅仅只和我说了两句话的女子,却让我只是想静静的拥抱她,用我的体温温暖她,而不是简单的占有。我对这样的想法感到困惑,我不想占有她吗?也许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占有。我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但是我躺在了床上。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她背对着我。我从后背轻轻的抱着她柔软而冰冷的身体。仅仅如此。

“你喜欢地铁站是吗?不安的人都喜欢地铁站,因为那里只有邂逅和告别,没有永远。曾经一个男人和我说我是一个习惯被放逐的女子,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安定下来,我不会安定。可是我却一直以为我在寻找一种叫永远的东西,永远的爱情,或者永远的关系,可是当走过很多路,爱过很多人之后,终于开始和自己说,也许真的没有什么永远吧,于是只能继续。继续的行走。去很多的城市,有地铁站的城市。我喜欢地铁站。呵呵,也许你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其实你并不需要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也许你只是想这样安静的说话,我会这样安静的听你说话。”

“你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从你说话的方式。在遇到你之前,我刚刚离开了一个男人。一个也许很爱我的男人。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前,我遇到过很多会对女孩说爱的男人。但是我知道他们中的很多并不真的爱我,也许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或者说喜欢和我做爱罢了。我会在很短的时间中认识一个男人,然后和他上床,但是我从来不让他们彻底的占有我。我讨厌那种没有自我的感觉。非常讨厌。我喜欢地铁站的感觉。经常会在mp3中放满爵士乐。我喜欢爵士给人的懒散随意的感觉。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只是有时候一个孤单的久了,就会想要和什么人说说话,陌生的人。有时候会对周围的世界和人群感觉失望,一种很彻底的失望。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法融入一个城市,无法和那些人群中的某一个人熟悉,习惯。有时候会傻傻的站在某个城市的中心广场,看着周围的人群。感觉孤单而安全。我好像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我累了。你是不是会这样抱着我一整夜。”

“睡吧。”在简单的说了这样两个字之后,轻吻她的额头,我们不再说话。一个缺乏安全感和温暖的女子。我只是希望这样抱着她,可以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很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到心里有什么地方被什么东西弄湿了,潮湿的空空的感觉。

。。。。。。

在抽完一盒烟中的最后一支之后,我决定去地铁站。虽然我知道她很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希望还能遇见她。这样一个穿着黑色宽松毛衣眼神忧伤而透明的女子。我想我会对她说三个字,毫无理由的。

“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