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甄心

社区贡献者
2006-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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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梦见你。是有声音的。听,我在梦见你,这个音符,它或者不是一首歌。
  相逢在日子的折角。不羁的笑容,是记忆纹痕里闪烁的灯盏。
  你说怎么是你?你说真的是你。你说怎会如此?你说你要演绎离去的绝唱。
  可终究还是不忍了,不忍起点和末落的遥望,遥望里失重的盛光与黯淡。你归来,像归来一场飞翔的田亩,生长的花朵思考拥抱的重量,而你背过头去,安慰那些早年遗失的掌纹。一些秘密始用黑色的眼睛拥你,像一滴水睡在另一滴水上。
  我依旧未能止住单翼催眠的悲伤。一如我依旧不够勇气说出那些句子,说出五月里你唐突的魅惑。不够勇气推开你落在我身上的天气。
  于是只好安慰天空,安慰麦子,安慰海水,我并不需要。从未奢望过,自始至终。你竟又在某年他乡忘记了么?
  我宁愿自己醒来。我挣扎着醒来。
  
  我在梦见你。是的,你听见了,我在梦见你。
  举着DV,竟是与人视频。你说不要别人看灰暗的景致,机子里却盛开颓败的花朵。一闪而过的,是你的水,是你的沉默的烟。
  你推倒那些表象的建筑,求证光的力量。重复只是一场无声剧。你终是累倒在自己的暗里。
  就如同,你每换一个名字,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带上“散”字,仿佛它是你宿命里的蛊,不可割舍的余音。
  你对我微笑。你说亲,夜晚降临,光开始消逝。我开始瓦解。
  光在内心。你竟是不知道么?
  
  我在梦见你。是的。我梦见了你。
  依旧的笑容,是天空里鸽子投下的影。是水面的云,是云端的水。
  你带着一束花的昭示,在弄堂里行走。为谁埋下千年后的伏笔。你在寻找。或者,被寻找。
  你要在每一朵花里镶上链接,完善你逐渐残缺的记忆。你要在每一束光里渗进泪水,澄澈你秋水里的不善言语。
  (可是)这一切不被通过。他们说你违规。说你预见了一场真实。
  惶恐在月光的手中。赤脚奔跑在露湿的草丛。
  迷路。原来是如此轻易的举动。
  
  我在梦见你。是的。我在梦见你。
  黑如蜜的头发,眼睛是身体滋生的明珠,你的笑私奔于儿时的玩具。
  那是一座荆棘丛生的山。你要带我翻越这山冈。翻越被禁锢的语言和痛苦。
  你说危险始终潜伏,唯有逃到远方,才能安全。
  你说,你的骨骼清瘦,但可以圈住,未来的微小幸福。
  以及,枕起我安然的梦。
  
  后来,我在梦见你。
  夹杂在拥挤的人群里。一路沉默的嘴唇,灯火全无。
  你知道那不是你要的方向。却还是选择与他们一起行走。
  你在竭力遗忘一种颜色。一方天空和海水。
  你的王冠和玫瑰掉在泥土里。万劫不复。
  忧伤终是开出来,你站在孤独里,远得睁眼就在身前。
  孤独是万紫千红中,唯一缺失的闪烁华章。
  
  最后。我在梦见自己。
  古老的青石板通向私密的花园,那是我的花园,那是我的一无所有。
  阁楼固守的年月。它高高在上。
  蛛丝布结的暗黄天窗,有隐晦的光,泛出我的海,却泛不出我的水。
  我在木质地板上画地为牢,圈住梦的枝桠,与你相逢。
  并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