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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
某天周末，下午一点整，假日车站。
First
L：上次等待戈多的人已经撤了吗？
M：是的。
L：他们真傻。没准再过一分钟我们就等到了。时间对，人也对。
M：No，no。地点不对，终点也不同。别忘了，L，我们等待戈多是为了去游乐场。我们快十岁了。还没去过游乐场。别的同学知道了会笑话我们的。
L：不对。噢，我是说年龄不对。别忘了我跟戈多是同龄，我们比你小一岁。
继续东张西望，摆出焦虑的表情。
L：那你说，戈多喜欢花吗？我喜欢，可是你不喜欢，我知道。
M：花？多么愚蠢的东西！妈妈说这玩意既不能吃又不能当钱使，是全世界最没用的东西了。我打赌戈多也不喜欢，我保证！
L：哦，那太糟糕了。我准备了一朵百合送给他。它是那么地白净！如果他不接受，哦，天哪，要我看着它凋零，我会哭的。
L叹了口气，失望地低下了头。
M：嗯，没准他喜欢，他偶尔喜欢一朵白色百合也说不定。[小声地——当然，我依旧不承认它有什么用。]
L：那坐摩天轮时我就亲自为他插在胸前的小口袋里。就像舞会上的一些女士。对，有些书上是这么写的。
那样他就是一名绅士了，观众要为他鼓掌。
M：我敢说那太傻了。你太傻了。你总是分不清现实和幻想。我说了，他只会偶尔，偶尔你懂吗？就是……
M停了下来——L小声地哭了。泪水沿着她红红的脸颊流了下去。
M：哦，偶尔的事，谁知道呢对不对？我是，我的意思是戈多傻乎乎地接受，很高兴地亲吻你谢谢你也说不
定。那太有可能了，真的，我就这么认为！
L：真的吗？
M用力地点了点头。
L用衣袖擦了擦泪水，睁大眼睛望着M。约摸一刻钟，她恢复了开始兴奋的样子。两人又耐心地等待
起戈多来。
Second
L：我说，M，我们等了多久了呢？我有点累了。
M：鬼知道。时间，时间是最令人讨厌的发现了。大概一分钟？一个小时？也许半个世纪了。
L：啊！我担心，戈多会不会不知道我们在这儿等他呢？然后一个人去游乐场玩了？
M：胡说！我才不允许这种蠢事发生呢！我才不会！上帝一定会把他带到这儿来的。上帝从不干蠢事。你等
着吧，他一定会来的！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L和M同时迎上去。
T：嘿，伙计！你们在等人吗？
L和M：对。我们在等戈多。
T：戈多 ？是你们的朋友吗？哦，他太幸福了。
L：你也去游乐场吗？
T：对。不过我打算一个人去。我的朋友们，他们在我生病的时候去玩过了。听他们说那很棒。嗯，我也想
去玩。
L：那太好了！我们一起等待戈多 ，然后一起去好吗？
T：戈多吗？那……M打断T]
M：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等待戈多。你理解我的意思吗？就是，一起等待我们的朋友！
T：嗯……我想我理解。戈多来了之后我们一起去玩，那很好是不是？
M：那当然。
微风轻拂，大家都沉默地望着远方，耐心地等待着戈多。
Third
L：太安静了。能说点什么吗？
T：戈多是怎样的人？跟我一样喜欢数学吗？
M：不。他擅长分析和评价事物。能随心所欲运用它。对此他似乎总感到其乐无穷。
T：那他喜欢炫耀这种能力？
L：才不呢。我觉得他更擅长唱歌跳舞之类的。他弹起钢琴，全场观众都为他鼓掌欢呼！
M：扯淡！我可从没听说他会弹钢琴！
L：那我也从没看过他分析或评价什么事！
M：那是因为你不会！爸爸说在女人这方面最笨拙了，一天到晚只想些浪漫又浪费的事，根本……
L：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M：你才胡说八道！你……
T：哦，亲爱的朋友们，别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吵架。现在妄下任何结论都只是白费劲，待我们等到戈多，
让他亲口告诉我们事实不就好了？你们觉得呢？
M：哼。[愤愤不平]
L：是，是……我才不想跟他吵架呢！戈多知道了回不高兴的。他肯定不喜欢爱吵架的女生，像那些麻
雀，整天叽叽喳喳个没完……哦，对了，这么说，你的数学一定很棒吧？
T：[腼腆地]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它很有趣。老师说，凡是能解开数学难题的人，都能取得合理优势的窍门。哦，我最近在读高斯的《算术研究》，爸爸说对此他感到骄傲呢。
M：无聊的虚荣心。
L：别理他。他数学老不及格，所以他痛恨一切数学成绩好的同学。
T：合情合理。哦，我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或讨厌的科目，那很正常。
L：是的。戈多的成绩就很好。但他也许和我一样，体育不行。但那没什么大不了是不是？我们都喜欢他。
M：所以我们必须耐心等待！[尖刻地]
Fourth
也许又过了半个世纪。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P：孩子们，在等车吗？
L、T、M[异口同声]：等待戈多！
P：戈多？哦，一个熟悉的名字。[微笑]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亲爱的。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最后一趟列车
也即将到站。你们是不是应该回家啦？父母回担心的。
M：可我们还没等到戈多！
L：我们也还没到游乐场玩！
T：我也是，我还没去过呢。
P：可实在是很晚了。游乐场也规定在八点关门。而且，你们呆在车站太危险了。戈多，我想戈多一定是你们的朋友。他一定觉得晚了，所以决定明天再来。
L：是吗？
M：你确定他明天再来？
T：可是明天我要上学了！[沮丧地]
L：而且，我的百合花也一定要死了！
P：不，不，孩子们。明天戈多一定会找你们道歉，并说明迟到的缘故对不对？其他的，嗯，会好的，嗯，
游乐场会开门欢迎你们，天气会非常怡人，赏心悦目……啊，车来了！你们先回家好吗？
不等孩子们回答，Policeman把他们抱上了车。
P：听话，孩子们。回家吃饭！吃完饭晚上做个好梦！再见，再见！[松了一口气]
Last
在车厢里。
T：我说，那位警察叔叔，实在是古道热肠。
L：不过，假如每个人都是好人，我们就不需要任何警察了。M，你说呢？
M：不太对……不对。假如世界上没有警察了，我们也就不必费劲做什么好人了。应该这样说。
T：那戈多呢？他是好人吗？嗯，我是想知道，老师也经常夸奖他是好孩子吗？
M：好人还是坏人……算不算好呢？哦，哲学家，你的思绪，提出的问题——非常错综复杂。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一站又一站，以致错过了家门。
戈多和上帝都相信，即使他们走了，其实他们谁也没走。
Over。
First
L：上次等待戈多的人已经撤了吗？
M：是的。
L：他们真傻。没准再过一分钟我们就等到了。时间对，人也对。
M：No，no。地点不对，终点也不同。别忘了，L，我们等待戈多是为了去游乐场。我们快十岁了。还没去过游乐场。别的同学知道了会笑话我们的。
L：不对。噢，我是说年龄不对。别忘了我跟戈多是同龄，我们比你小一岁。
继续东张西望，摆出焦虑的表情。
L：那你说，戈多喜欢花吗？我喜欢，可是你不喜欢，我知道。
M：花？多么愚蠢的东西！妈妈说这玩意既不能吃又不能当钱使，是全世界最没用的东西了。我打赌戈多也不喜欢，我保证！
L：哦，那太糟糕了。我准备了一朵百合送给他。它是那么地白净！如果他不接受，哦，天哪，要我看着它凋零，我会哭的。
L叹了口气，失望地低下了头。
M：嗯，没准他喜欢，他偶尔喜欢一朵白色百合也说不定。[小声地——当然，我依旧不承认它有什么用。]
L：那坐摩天轮时我就亲自为他插在胸前的小口袋里。就像舞会上的一些女士。对，有些书上是这么写的。
那样他就是一名绅士了，观众要为他鼓掌。
M：我敢说那太傻了。你太傻了。你总是分不清现实和幻想。我说了，他只会偶尔，偶尔你懂吗？就是……
M停了下来——L小声地哭了。泪水沿着她红红的脸颊流了下去。
M：哦，偶尔的事，谁知道呢对不对？我是，我的意思是戈多傻乎乎地接受，很高兴地亲吻你谢谢你也说不
定。那太有可能了，真的，我就这么认为！
L：真的吗？
M用力地点了点头。
L用衣袖擦了擦泪水，睁大眼睛望着M。约摸一刻钟，她恢复了开始兴奋的样子。两人又耐心地等待
起戈多来。
Second
L：我说，M，我们等了多久了呢？我有点累了。
M：鬼知道。时间，时间是最令人讨厌的发现了。大概一分钟？一个小时？也许半个世纪了。
L：啊！我担心，戈多会不会不知道我们在这儿等他呢？然后一个人去游乐场玩了？
M：胡说！我才不允许这种蠢事发生呢！我才不会！上帝一定会把他带到这儿来的。上帝从不干蠢事。你等
着吧，他一定会来的！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L和M同时迎上去。
T：嘿，伙计！你们在等人吗？
L和M：对。我们在等戈多。
T：戈多 ？是你们的朋友吗？哦，他太幸福了。
L：你也去游乐场吗？
T：对。不过我打算一个人去。我的朋友们，他们在我生病的时候去玩过了。听他们说那很棒。嗯，我也想
去玩。
L：那太好了！我们一起等待戈多 ，然后一起去好吗？
T：戈多吗？那……M打断T]
M：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等待戈多。你理解我的意思吗？就是，一起等待我们的朋友！
T：嗯……我想我理解。戈多来了之后我们一起去玩，那很好是不是？
M：那当然。
微风轻拂，大家都沉默地望着远方，耐心地等待着戈多。
Third
L：太安静了。能说点什么吗？
T：戈多是怎样的人？跟我一样喜欢数学吗？
M：不。他擅长分析和评价事物。能随心所欲运用它。对此他似乎总感到其乐无穷。
T：那他喜欢炫耀这种能力？
L：才不呢。我觉得他更擅长唱歌跳舞之类的。他弹起钢琴，全场观众都为他鼓掌欢呼！
M：扯淡！我可从没听说他会弹钢琴！
L：那我也从没看过他分析或评价什么事！
M：那是因为你不会！爸爸说在女人这方面最笨拙了，一天到晚只想些浪漫又浪费的事，根本……
L：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M：你才胡说八道！你……
T：哦，亲爱的朋友们，别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吵架。现在妄下任何结论都只是白费劲，待我们等到戈多，
让他亲口告诉我们事实不就好了？你们觉得呢？
M：哼。[愤愤不平]
L：是，是……我才不想跟他吵架呢！戈多知道了回不高兴的。他肯定不喜欢爱吵架的女生，像那些麻
雀，整天叽叽喳喳个没完……哦，对了，这么说，你的数学一定很棒吧？
T：[腼腆地]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它很有趣。老师说，凡是能解开数学难题的人，都能取得合理优势的窍门。哦，我最近在读高斯的《算术研究》，爸爸说对此他感到骄傲呢。
M：无聊的虚荣心。
L：别理他。他数学老不及格，所以他痛恨一切数学成绩好的同学。
T：合情合理。哦，我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或讨厌的科目，那很正常。
L：是的。戈多的成绩就很好。但他也许和我一样，体育不行。但那没什么大不了是不是？我们都喜欢他。
M：所以我们必须耐心等待！[尖刻地]
Fourth
也许又过了半个世纪。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P：孩子们，在等车吗？
L、T、M[异口同声]：等待戈多！
P：戈多？哦，一个熟悉的名字。[微笑]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亲爱的。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最后一趟列车
也即将到站。你们是不是应该回家啦？父母回担心的。
M：可我们还没等到戈多！
L：我们也还没到游乐场玩！
T：我也是，我还没去过呢。
P：可实在是很晚了。游乐场也规定在八点关门。而且，你们呆在车站太危险了。戈多，我想戈多一定是你们的朋友。他一定觉得晚了，所以决定明天再来。
L：是吗？
M：你确定他明天再来？
T：可是明天我要上学了！[沮丧地]
L：而且，我的百合花也一定要死了！
P：不，不，孩子们。明天戈多一定会找你们道歉，并说明迟到的缘故对不对？其他的，嗯，会好的，嗯，
游乐场会开门欢迎你们，天气会非常怡人，赏心悦目……啊，车来了！你们先回家好吗？
不等孩子们回答，Policeman把他们抱上了车。
P：听话，孩子们。回家吃饭！吃完饭晚上做个好梦！再见，再见！[松了一口气]
Last
在车厢里。
T：我说，那位警察叔叔，实在是古道热肠。
L：不过，假如每个人都是好人，我们就不需要任何警察了。M，你说呢？
M：不太对……不对。假如世界上没有警察了，我们也就不必费劲做什么好人了。应该这样说。
T：那戈多呢？他是好人吗？嗯，我是想知道，老师也经常夸奖他是好孩子吗？
M：好人还是坏人……算不算好呢？哦，哲学家，你的思绪，提出的问题——非常错综复杂。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一站又一站，以致错过了家门。
戈多和上帝都相信，即使他们走了，其实他们谁也没走。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