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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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
开始接触安妮宝贝的作品,应该还是在前年。

那时她早已经相当红了,且不说大小书店,抑或是路边的临时书摊,窄街深巷里的针缕旧书屋,都可以看到她的作品,正版的、盗版的、翻版的。无暇尔耳。开始读她的作品,并不是因为她的红,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其实好早之前我就已闻其名了。但是主观意识上的错觉,所以并没有刻意关注:可能是因为她的名字吧,“安妮宝贝”这个名字些显幼稚了,所以我总以为作者应该是个刚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总以为她的文字应该是属于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在无病呻吟或者是在琼瑶式的虚幻神往。

结果不是。偶然间的驻足聊读,我便一下子被她的文字深深吸引住了。华丽而不张扬的文字,宛若柔软的海藻在水的脉动里轻轻地舒展开来;淡淡的忧伤、寂寂的疼痛,鲜红的血花仿佛正从她的文字的隙缝间悄悄地流出,但又绝对地纯净,没有一丝垢秽。清新、淡定、美至诡异,这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爱情题材许是安妮宝贝最拿手的好戏了,底层人物、生计艰辛、隐忍禅痛和黯然神伤,是她笔下的爱情基调,很美而又冷,但又似乎充满着人性的温暖。

这种温暖,那也是一种微光的暖意,仿佛月华如洗过后的滋味,属于夜晚的。

在描写现代都市情感生活的文字里,安妮宝贝的文字无疑是令人心惊的。在荒凉都市冷漠的石头森林里,在漂泊无根的一群人中,安妮宝贝无疑是一个午夜魂回梦醒时分的绝望歌者。

她用她那不太健康略显沙哑的声喉倾诉出了心灵深处的都市情节。也许只是一支支唱给自己的歌,就像小的时候,一个人走路,因为害怕,于是会唱几首歌,为自己驱逐暗夜,却也给了同样赶路的陌生人以温暖的感觉。他们会心一笑:原来还有路人。

自然,颓废和叛逆也是安妮宝贝文字中另一个永恒的主题,安妮宝贝喜欢刻画一些极端或者正走向极端的人物形象。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作品中的人物多为灵魂飘荡者,外表冷漠,内心狂野。隐忍着叛逆的激情。有沉沦的放纵,也有挣扎的痛苦。相同的是都受到焦灼和空虚感的驱使,从而一再踏上孤独的路途。

安妮宝贝笔下的女子多孤僻、固执、决然而又可爱。“我不相信爱情,但我愿意接受爱情。”一路的决然与脆弱许是安妮宝贝她那女性视角特有的细腻叙述中最具诱刃的了。

正因为她的颓废和叛逆,致使她的作品也小争议,因为阴郁而给人们带来的绝望。这,也许是安妮宝贝的作品中最大的遗憾吧。

的确,正如一些朋友所说,她是一朵怒放的伤花,散发出绝望冷酷的清香。

爱情在安妮宝贝的笔下是艰辛尘世中的一种奢侈品,它是真实存在的,但太昂贵,挣扎于生活底线的人根本无法购买,只能隔着橱窗遥望祈祷。但这种悲伤的情感基调在安妮宝贝的笔下流露出来的丝毫没有放纵号哭的意味,而是娓娓道来,无限惆怅。

恰恰是这样的克制,让读者掩卷之后怔怔不可言说。

网络读者评价其作品“辞藻阴郁艳丽,行文飘忽诡异”。我想,这是比较深刻的了。

满指的微微疼痛,仿如寂寞看烟花,总是在那么不经意间,打动或者撕裂了读者的心。

然而,这或许就是安妮宝贝的一种风格了吧。

更或许,有些疼痛,是安妮宝贝自己都把握不住的,因为它是来自生活中某些顽固而存在的无法掩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