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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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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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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出是王燕开门,我立马就站了起来。但是心里一动,又坐了回去。把CS启动,装作若无其事地玩起了CS。

  王燕打外面进来,发现屋里有灯光和响动,咦了一声,跑过来一看是我,叫道:你回来了?



  这么快呀!话声里带着喜悦,显然她这两天也想着我。我心里一暖,就想起身去抱抱她。但是转念之间我打消了这个想法,她这么晚才回来,我还能给她好脸色看吗?

  我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不声不响地玩游戏。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她问。一边走了过来。

  我这才轻描淡写地瞟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转脸盯着电脑,不理会她。虽只一眼,我已经看得心头火起。今天的王燕打扮得异常漂亮。脸擦得白白的,嘴涂得红红的,穿着也相当性感。比上次她和我出去周游成都时弄得还要漂亮。

  我的心像是被谁刺了一下,握鼠标的手也不由得有些发抖。

  王燕见我仍不理她,走过来靠着我坐在了床边。一股香香的味道传了过来,她今天还喷了香水了?我故意把身子移了移,仿佛嫌弃她似地坐远了些。

  你生气了吗?我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没有答她,啪的一下,在游戏里狙掉了一个SB。

  王燕见我仍是不理她,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我听得心中一软,差一点转身去抱她。其实我这个人在情感方面也是相当脆弱的。但是,我还是努力压住了心中的这个念头。现在我必须狠下心来,不能给王燕半点好脸色看。我要让她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以免她日后还会去那里唱歌。

  王燕又在我旁边坐了一会儿,见我始终不搭理她,就站起身,默默出了卧室。接着我听见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声音,估计她洗澡去了。洗完澡,我听见她又开始洗衣服。我想起了这么多天来和王燕在一起的情景。她每天给我洗衣做饭,连早上刷牙的牙膏都帮我挤得好好的,我真的要继续和她冷战下去吗?

  不一会儿,王燕洗完了衣裳,用盆端着拿到阳台上去晾。阳台是在卧室的外面,去那儿要经过这里。王燕进来的时候,我斜眼看了一下,我的衣裳果然被洗好了。

  她晾完衣服,把盆拿进卫生间放好,然后回转卧室,在床上躺下了。我一面背着身子听着她的动静,一面打游戏。又过了一会儿,我想她可能睡着了。于是把电脑关上,也上床睡下了。

  我刚躺到床上,旁边的王燕猛地一个转身把我抱住了。接着我感到她的脸贴在了我的怀里,我听见她哭泣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她在我怀里哭着说:乐乐。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听到王燕在我怀里哭起来,我的心也不由得一阵翻滚。先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我和她打这场冷战,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为了让她以后不再去唱歌,我绝不能首先和她讲话。现在她钻进我怀里哭了起来,无形中我也有了一个台阶下。

  我长舒了口气,接着,心里涌起了一种成就感。冷战就是心理上的一种较量,看谁先顶不住。一般来说,一对情人或是夫妻冷战,谁先开口,就表明那一方爱另一方多一些。王燕这一哭,就表明她爱我爱得很深。更何况,从我不理她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受不了了,由此可见,她对我的爱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烈。然后,听着她不停地在那里哭泣,我的心里真有些感动,也不由得有种酸酸的感觉。想起在西安被那个汉中小M搞了一票,也不由得想在王燕的怀里哭一场。最后,我有点儿后悔了。回忆起王燕对我的好,我觉得我刚才那样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些,我一把抱住了王燕,在床上一个翻转,把她压在了身子底下。二话不说就向她的唇上吻去。王燕热烈地反应着。

  吻完她,我说:燕子。阿里古阿里木。(这是我给王燕写的那首彝族歌里的一句词,当时我只是以为那是“我想你”的意思。后来和王燕好了之后,听她说,原来这句话居然包含着我想要你的那种意思在里面。)

  听了我这句话,王燕的嘴唇主动贴了过来。我们长久地亲吻着,渐渐,我觉得怀中王燕的身子越来越热,火一样,煨得我的心也火热火热的。

  王燕确实是去陈老板那里唱歌了。不过,我并没有问她这件事。是她主动向我坦白的。

  完事后,王燕蜷在我怀里跟我说的。

  我听了之后长久不做声,王燕说:我以后再也不去那里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燕子,其实我并不是气你去那里唱歌。只是,你先前已经和我说过你不会去那里,而我刚出去几天你就……我不想你骗我,你知道吗?(这里一定要这样说。把这次责任完全推在王燕身上,好让她知道,我并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因为她骗了我,我才生气的。)

  王燕轻轻抚着我的脊背,说:我并不是存心瞒着你的,我也没打算长期在那里唱歌。我只是想唱几天歌,挣点儿钱,好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我一愣。

  她说: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挣点儿钱给你买礼物。但我又不想让你察觉,所以才会……

  什么?这回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呀。我万万没有想到,王燕之所以会去那里唱歌,居然是因为我。她是想给我买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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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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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阵感动,紧紧搂着王燕。此刻,除了行动,我还能怎样来表达对她的感激呢

第二天我在家里歇了一天,第三天就去了公司。在家里的时候,我把向老汪撒的那个谎又对王燕撒了一遍。王燕听完很是害怕,紧紧地搂着我,像是怕我突然消失掉一样。知道我的手机被抢了,她就把我给她买的那个手机给了我。

  到了公司烦恼就来了。因为没完成任务,先是被主任一阵狠批。财务科那边也没闲着,欠公司的钱每月要从工资里扣。这趟差出得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货款没要回来,自是没

有提成拿。自己还为此背了一屁股债。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王燕没有再去张老板那里唱歌。我们的感情也似乎更进了一步。但是,家里的用度却有些难以维持了。我的钱都被抢了,王燕那里也没几两银子了。好容易挨到发工资,扣去债款,余下的只有一千多元了。想想自己还欠着赵婧一千,西安的老汪也是我的债主,心里真是怎一个烦字了得。

  发工资的第二天就是周末,换作以前,肯定是要出去耍一通的。可是,现在手里没钱,还耍什么。星期六在家里睡了一上午。中午刚起床,接到了赵婧的电话,喊我下午去打牌。我心里一动,想着去打几圈牌,搞不好能弄些钱来。

  跟王燕打了声招呼,就去了赵婧电话里所说的那个茶馆。

  成都的茶馆据说有三四千家,估计这也算得上是天下一绝了。而去茶馆的人,喝茶倒在其次,主要还是打牌。要不就是摆龙门阵,胡吹乱侃。

  约好的茶馆在浆洗街上,离万里号不远。赵婧有个习惯,每次打完牌后总会去BABYFACE。

  到了那里,发现赵婧已经在等着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女人,估计都是她的牌搭子。相互介绍一番后,就开始打牌。我原想,几个女人而已,我还赢不了她们?没想到这几位都是耍家,打得比我好得多。几圈下来,我已经输光了身上的五百元。

  找赵婧又借了五百再战,一开始还翻了点本回来。没想到快天黑的时候,居然连放四炮,赔得手都软了。等到结束的时候,身上只余下了二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原本想赢点儿钱周转周转的,没想到居然输了九百八。(这个数倒是吉利!)

  赵婧赢了七百多。不过她似乎毫不在意似的。跟这几个女的打牌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帮女的一个比一个有钱。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赵婧的钱夹子里总会装那么多钱。原来是为了打牌方便。(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打牌。周末则下午打牌,晚上泡吧。)

  赵婧见我输了不少,于是拉我去BABYFACE,说是请我吃饭。我也没拒绝,于是出了茶馆,往万里号去。

  万里号在老南门大桥那边,离府南河大概只有十来米的距离。说是万里号,其实并不是艘真船。而是一幢船形的大厦。BABYFACE就在那里面,可以说是成都首屈一指的酒吧了。

  自从和王燕在一起后,我已经很少来这里耍了。以前经常在BABYFACE泡吧,这里是美女打堆堆的地方,也是色狼们云集的地方。除BABYFACE外,M98也是我经常去的地方。那里流行同心锁的游戏。记得有一次公司老板请员工去那个地方耍。玩同心锁游戏的时候,我的钥匙恰好打开了赵婧的锁。于是在一帮同事的起哄下和她喝了交杯酒。搞得很多人都忌妒我。那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会和赵婧发生些什么呢。不过后来还是什么也没发生。感觉我和她之间的情感,介于姐弟和男女之间。姐弟的成分要多一些。

  吃完东东,和赵婧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这个BABYFACE有点介于酒吧和迪吧之间的那种感觉,有个舞池,跳舞的美女很多。DJ舞曲很吵人的。不知道赵婧为什么会喜欢这里。

  喝了两口酒,赵婧忽然问:乐娃子,听说你在西安被抢了?

  我老脸一红,嗯了一声。赵婧说:该不是你在西安乱搞被抓了吧?

  靠!我急忙否认。赵婧又问:你现在是不是还欠公司很多钱呀?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赵婧又说:本来想叫你出来打牌,看看你能不能赢些钱,没想到你又输了。

  我说:这段时间火背,没办法。

  赵婧说:下个星期我要去上海出差。

  什么?我听她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

  她问: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去做什么?那里又不是我负责的区域。

  赵婧说:这次是一单大生意,公司里说要加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我就想起你来了。听到赵婧这样说,我心里一阵感动。赵婧一向对我很好,这次知道我在西安铩羽而归,所以想帮一下我。如果真是一单大生意的话,我也能分到不少提成的。

  在我们公司的业务部,赵婧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了。每年的业绩都很牛B。所以,那次她当众骂了我们的主任(就是外号屁股的那个家伙),那家伙也没敢把她怎么样。据说她和上海某中新合资企业的人很熟,而那家公司则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之一。另据小道消息,说赵婧和那家公司的某个老总有一腿,所以那家公司只买赵婧的账。

  我听赵婧这样说,就知道她在想办法帮我了。我心里一阵感动,说:婧姐,谢谢你。赵婧笑了一笑,正准备说话,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来看了看,然后接听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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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抿了一口酒,把目光转到了舞池里。免得赵婧以为我偷听她的电话。

  赵婧听完电话后笑笑说:我老公打来的。他一会儿要过来接我。

  我听了脸上莫名其妙地一红,说:那我先走算了。赵婧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不好意思。我冲口就说:我只对少数的人会不好意思。赵婧愣了一下,然后打一下我,说:

坏东西。

  我一口把酒喝完,冲她摆摆手,就往外走。赵婧也没拦我。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有一个男人进来,我和他打了个照面。猛然间,我觉得那个男的有点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回头细看,那男的居然走到了赵婧的身边。我不由得一阵恍然,心说:原来他是赵婧的老公呀。没想到他长这么帅,看起来比赵婧还年轻几岁。

  我想着就出了酒吧,又走了几步,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仔细回想,蓦地一惊:他不就是王燕那张相片上的那个男人吗?他不就是那个什么李乐吗?他,他是赵婧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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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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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和王燕已经同居了,但是对王燕过去的事情,仍然知之甚少。偶尔我也会问到她家里的情况,可是每当我问的时候,她总是沉默不语。至于她过去情感方面的事情,我从来没问过。泡妞有个原则一定要注意,就是永远也别跟她谈她过去的情感经历。

  我那天偷看到那张相片时并没有太多的怀疑,因为相片里的那个男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八九的样子,和王燕的岁数差得不算太远。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之间会是婚外恋甚至是二奶

那方面的问题。

  而我和赵婧虽是关系不错的同事,但是我也从没见过她的老公。如果不是今天,我根本就想不到原来王燕那个所谓的BF居然会是赵婧的老公。卡!这问题现在真有点儿复杂了。

  赵婧,我,王燕以及赵婧的老公(李乐?),四个人组成了一个相当复杂的矩阵。

  从我被大学时的GF甩之后,到我遇到王燕之前,我几乎对每个女人都没什么好感。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汉中小M(就是最近敲了我一笔的那个小婊子),另一个就是赵婧。我对赵婧有着很深的好感,她平时也很照顾我。况且她长得相当不错,所以我对她一直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我很想占有她,但明知那是做不到的。有时候,又把她当成姐姐一样。总之,是一种扯不清楚的感觉。

  至于我和王燕,赵婧和她老公的关系就没必要详谈了。关键是,王燕以前居然和赵婧的老公有一腿。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王燕的前BF是不是有毛病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他怎么舍得甩呢?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个李乐是个有妇之夫!怪不得他要撇掉王燕呢!

  我是沿府南河一路走回家的。今天天气很阴,空气里有种潮湿的味道,估计是要下雨了。一路上都在心里扯我们四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一直到回到家里,我也没能理清。

  到了家,王燕就说要给我热点饭吃。我摇摇头示意我吃过饭了,心里一阵暖烘烘的。

  其实那晚我和王燕第一次ML后,我就知道她不是个CN了。但是我并不在乎她的过去。只要她以后能对我好,哪怕她过去是个小姐都无所谓。因为我以前也是个烂人,我没有资格要求王燕些什么。

  所以,我虽然心里面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我并没有问王燕。管她呢?只要她以后对我好,我就对她好。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就旁敲侧击地套赵婧的话。终于打听清楚了,原来那个李乐真的是赵婧的老公。而且,李乐还曾经在西昌待过一段时间。那时他是他们公司在西昌分公司的经理。

  搞清楚了这些,几乎可以断定,赵婧的老公李乐,就是王燕的旧情人。但他们之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是不清楚。我也不是很想弄清楚,毕竟那是王燕的过去了,搞得太清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下午的时候,主任把我叫进办公室。说了要我和赵婧一起去上海的事情,我同意了。主任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很明显地用一种非常妒忌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先是一阵好笑,但笑过之后,忍不住也想:赵婧该不是想在上海跟我卡把锁吧?(想得真美。)

  从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和赵婧对望一眼。她笑盈盈的,很是动人。我心里不知怎地动了一动,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赵婧见了,一副生气的样子问:坏东西,又在想啥子脏东西?

  赵婧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明明不让你碰,但是又喜欢拿话来撩你。弄得你心痒难挠。

  我当即回答:我正在想你,原来你是件脏东西呀!

  讨打!赵婧骂。

  我冲她吐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她格格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不过我还是接了。

  喂。我问。

  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好。你是王燕吗?

  我一愣,旋即想起这个手机原本是王燕用的。嗯。我拿捏着嗯了一声。

  那人又说:我是电视台的,上次我们在歌厅里见过的。

  我是王燕的朋友,她现在不在。听到那人说他是什么电视台的,我心里一动。于是亮出身份,准备挂断电话。

  那人说:那请你转告一下王燕,最近我们台搞了一个歌唱比赛的节目。我们想选送她去参加比赛。如果她能夺得名次的话,搞不好能签下唱片公司的……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烦乱。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就没太听进去。

  挂断电话之后,我的心立时沉了下去: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王燕呢?

  按道理讲,我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燕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告诉她。经过汉中小M这一场大败,我对自己对女人都没有太多的信心了。我考虑了很久,终于决定隐瞒这件事情。

  如果换作是以前的我,我或许还是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燕的。但是,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使得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发生了改变。我作出这个决定主要因为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汉中小M的事件。这件事使我对女人有了更深的认识。在这个社会,在银子面前,很少有好女人了。所以,只有让王燕远离这些诱惑,才能让她不会改变,才能让她以后不会离开我。

  第二件,是我无意中发现了李乐原来竟是赵婧的老公。据我所知,赵婧结婚已经有好几年了。那么,王燕和她老公相识肯定是在那之后了。如此,王燕要么是被李乐骗了,要么是第三者插足,要么就是李乐包养的二奶(虽然我很不愿相信这种可能,但,这个可能是绝对存在的)。如果是第三个可能,那么我对王燕就要重新审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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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王燕瞒着我去唱歌的事情。她虽然说是想给我买礼物才去的,但真相是什么只有她心里清楚。她那天晚上那么晚才回来,而且打扮得那么漂亮,难道就没有其他原因吗?再者,那时候离我的生日还有十多天,事情真的就如她所说那样美好吗?当时我虽然相信了她,但这几天冷静下来,发现还是有很多疑点的。

  这几天发生的这三件事,使我决定向王燕隐瞒这件事情。同时我也不怎么担心王燕会知

道,因为她的手机在我这里,别人很难联系上她的。再说了,王燕的手机给了我快一个星期了,她也没问过我有没人给她打电话呀,搞不好她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回到家里,跟王燕说我又要出差了,去上海。王燕听了既有些兴奋也有些郁闷。说实话,我真的想带她一起去。但是,公司里制度不允许。(去年有个人去厦门带了自己的GF一起去。回来后不知怎的事情被公司知道了,立马就炒了他。)再说了,机票打完折后也要几百元钱,现在我哪儿来的钱呀!

  走之前,王燕依旧像以往那样帮我整理好东东。

  第二天早上,王燕送我出门,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本来依赵婧的说法,一个星期就能搞定。但是王燕问我归期的时候我心里一动,故意对她说得十多天。我想看看这次我出差,王燕会不会像她所承诺的那样不再去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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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以前只是负责公司川陕地区的业务,所以并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出过差。这次去上海,是我头一次坐飞机。说句老实话,一开始我还是挺紧张的。生怕出现个什么意外之类的。(如坠机、撞机,臭嘴!)后来就慢慢平静了,看着舱里的空姐们想心事。

  空姐就是空姐呀,看上去都那么水灵灵的。制服也贼漂亮。看来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和钱挂钩钩的。坐飞机的人最有钱,所以就要用这些年轻漂亮身材一流的空姐来伺候。火车上

的乘务员就差远了。至于公交车的售票员那就更别提了。

  我在一边胡思乱想,赵婧发觉了我的异样,说:看啥子哟?有个啥子看头。

  我故意扭头狠盯了婧姐一眼,然后嬉笑着说:当然没有婧姐你好看啦。赵婧先是伸手拧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捂着嘴笑了起来。

  忽然我想起她老公和王燕的事情,于是问:婧姐,你经常出差,不怕你老公红杏出墙吗?

  赵婧说:他呀。他不会的。他对我说过,他在别的女人面前硬不起来。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弄得四下里不少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以我的脸皮厚度,也不由得面上一阵发烧。赵婧却没事人一样,对我小声说了句:他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嘛!

  我在心里却说:赵婧呀赵婧,这种屁话你也能相信?

  这次去上海,赵婧是主角,我只是个跑龙套的。再说了,我对上海也不熟悉,在那里两眼一抹黑,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只有给赵婧摇旗呐喊的份。

  那边公司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副总经理和一个管质量的主管。那个什么副总经理四十多岁的样子吧,戴副眼镜,头上的毛没多少了。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人是个酒色之徒。那个质量主管看上去倒还比较顺眼,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和中国人有些区别。后经介绍才知道,这家伙不是中国人,而是新加坡人。难怪长得不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长相就有着这么大的差别。

  那个副总经理姓薛,可能就是传言中和赵婧有一腿的家伙。见了赵婧就一副色迷迷的样,似乎想把赵婧一口吞下去一样。老子看着他的肚腩以及他那副尊容,心里暗自想:赵婧不会真跟他有一腿吧?想着心里居然有种酸酸的味道。真想一脚把他踢进黄浦江。可赵婧却对他巧笑倩兮,一口一个薛总,估计把这家伙的骨头都叫酥了。

  那新加坡人姓黄,倒不像薛总那么惹人讨厌。也不像他那么多话,比较安静,时不时地流露出思考的表情。他会说闽南话,普能话也能说,不过如果我们说话太快,他听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晚上我和赵婧请他们两个人吃饭。平时在公司里看不出来,这一出来,才发现原来赵婧真的挺牛B的。住的宾馆都是按美金收费的。晚上请这两个人吃饭,也是在比较有名的锦江饭店。说起来有意思,成都也有个锦江大酒店,而且府南河还有一个名字就叫锦江。成都更是有锦城的美誉,有句什么“花重锦官城”,就是写成都的。没想到上海也有个锦江饭店。

  到了饭桌上,我才知道那个薛总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那一双贼眼就没离开过赵婧,说的话也贼恶心。又是什么好久不见很想赵婧呀,又是什么赵婧越长越年轻了呀,还不时的讲些个黄段子。(搞得我直想反胃。)

  除此之外,最让我气愤的是,这人完全当我不存在。我好歹也是一大学生呀,他居然不怎么理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上海长上海短的,似乎我是从非洲来的难民。

  那个新加坡人还行,不像薛总那样眼睛长在头顶上,于是我就主动和他谈些东东。交谈之中知道了不少新加坡的事情。像新加坡出名的鞭笞刑法,居然那些行刑者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的,每一鞭打下去都要落在犯人身上的同一个地方才行。还有就是新加坡现在越来越重视汉语的教育了。他说他们那一代人,小学每周只有一节汉语课,现在每周已经有三节了。

  那边薛总一个劲儿地给赵婧灌酒。光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了。不过重庆的MM酒量都很不错的,赵婧也不例外,始终没有被灌倒。倒是那个薛经理看上去有些醉,说话也大舌头了。

  个人感觉上海的男人都有点儿娘娘腔。

  不过话说回来,越是娘娘腔的男人,越是难缠。这个薛总就是这样的。一开始还和赵婧对着喝,到后来,他开始耍诈。只在劝赵婧喝,自己则很少喝。我在旁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直想替赵婧挡酒。可是赵婧没说话,再说了,万一搞砸了,生意可就吹了。

  有时候想一下,赵婧一个女人出来跑业务也还真有点不容易。就拿现在来说吧,那个薛总借着酒劲,那张臭嘴一个劲往赵婧那儿拱。我隔着老远,就已经闻得到他嘴里那股酒臭了,真不知赵婧怎么受得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九点多钟了。那边薛总对赵婧说:小赵呀,看来你喝得也不少呀,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赵婧还没说什么,我的心已经吊了起来。

  不麻烦了。赵婧说,看来她这时还保持着清醒。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同志不方便,何况你还醉着呢?(慢着!你没瞧见我吗?)

  还有乐娃子呢!赵婧说。我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爽,感觉自己像是赵婧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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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同志好像也喝醉了吧?薛总瞟了我一眼,好像是叫我别坏他的好事。(我会让你得逞?你个猪猡的,别做梦了。)

  这时候,赵婧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我一下。我心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受,对薛总说:我晚上没怎么喝酒,我没有醉。

 我和赵婧是一起坐出租车回宾馆的。坐在车里,我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赵婧在桌子底下给我的那一脚,感觉无比动人,把我的心踢得直到现在还在扑扑乱蹦。

  从她的这一脚,我知道了两件事情。第一,就是赵婧和那个什么薛经理没有那一腿。看薛经理那副馋相,我就知道他八成还没搞定赵婧。赵婧拿我当挡箭牌也证明了我的这一推断。第二,赵婧在酒醉的情况下向我求助,要和我一块儿回宾馆,则说明她很信任我,而且对

我有亲近感。

  我正想得美滋滋的,突然肩膀上一沉。拿眼一瞟,我靠!

  赵婧的头居然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心一阵一阵地狂跳,脑袋一阵一阵地眩晕,下半身也一阵一阵地冲动呀。

  车子开得并不是很快,但我的心却跳得极快极快。赵婧的头枕着我的肩膀,似乎没有再离开的意思。她的头发微微接触着我的脸,有点麻麻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像有一个小耗子似的,不停地在挠着。她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的呢?我的心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

  赵婧明显地喝了很多酒,现在身上都还有很大的酒气。但是,她身上的这股子酒气很好闻,有一种暧昧且诱惑的味道。和薛总那张嘴里吐出的酒臭简直是云泥之别。(都是一样的酒,为啥子喝下去后的差距会这样大?)

  赵婧就那样靠在我的肩头,真像熟睡了一样。我心中莫名地紧张。一开始还故意毫不在意似地望着车窗外面的夜景,后来实在是按捺不住,窥视起赵婧来。

  赵婧或许不像王燕那么漂亮吧,但是看上去极有女人味。尤其是和她丰腴的身材搭配起来,简直可以迷死任何男人。说来也奇怪,赵婧在公司里上班的时候,很少穿特别性感的衣服。但是她的性感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遮掩不住的。她就算是穿一件领口扣得很紧的衣衫,也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关键是她太丰满了,走路的时候,别有一番风景,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

  此时我的眼光就停留在赵婧的脸上。因为我是坐着的,她是斜着的,甚至有点倒进我怀里的姿势,随着车子的开动,她的身子不时会颤微微的。而此时看外滩夜景显得特别美。坐在她的旁边,不仅有景色看,还有身体上的接触。由于我们并排坐得很近,而车子时不时会拐弯什么的,所以,我俩的大腿不时地会挤在一起。(赵婧的大腿真是丰满而有弹性呀!)

  正在想着,出租车突然一个急转,刹车吱地一声尖响,估计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

  赵婧也被这次急转吓醒了,坐起来问:怎么啦?

  出租车司机把头伸到车窗外大骂:怎么开车的?(估计是前面的车急停或是什么。)

  车子继续往前开,赵婧晃着晃着居然又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到了。我用手轻轻推了推赵婧。赵婧嗯了一声,但却没动。没办法,我给了钱之后,把她扶下了车。右手扶着她的胳膊,左手搂着她的肩。

  看来赵婧今晚的酒喝得的确很多,她这醉不像是假装的。可能喝的酒比较有后劲吧,当时感觉可能没什么,这会儿一坐着,一摇晃,酒劲都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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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着赵婧进了宾馆,喊服务员把她的房门打开,我又扶着她进了房间,随手开了灯。

  这是一家星级宾馆的标准单间,内里有一张大床。我把赵婧放在了床上。她软软地躺在床上,双手弯曲着放在头两侧。她的腿也弯曲着,两腿叠着,侧放在床上。本来她的身材就火,这种姿势愈发显得她无比诱人。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在灯光下更是动人。估计那什么娇艳欲滴就是形容这个样子的词儿吧。

  我有了一种很眩晕的感觉,嘴里也觉得异常干燥。我有点想入非非了。可是,可是,我怎么能这样对她呢?她对我那样好,在这么困难的时候帮我,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呢?再说了,我还有我的燕子呢?我怎么能做对不起燕子的事情?

  那个诱人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只是一闪就过去了。我虽然不算好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屑去做的。况且,王燕对我那么好,这样做如果伤害到了王燕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转身出了赵婧的房间。

  回到房间里,我还是有点坐卧不安。

  用冷水冲了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节目烂透了,偶把遥控器都差点摁扁了也没有找到好看的。心中无比烦乱,想给王燕打个电话,偏偏她已经没手机了。

  正抓狂着,突然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区号是成都的。看样子有点儿像公用电话。心里一动,接听了。那头传来了王燕的声音。此时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现在。

  王燕在那边幽幽地说:没有。只是人家想你了嘛!

  我心里一阵温暖,立时,塞满了对王燕的爱。

  第二天早上,我和赵婧见面后,她居然红着脸问我她昨天是不是醉得很厉害。

  我说是。然后嬉皮笑脸地说我乘她人事不省吃了她豆腐了。赵婧明知道我是在说笑,还是狠狠地拧了我一把。我胳膊上很疼,心里却觉得很舒坦。

  接下来仍旧是每天吃吃喝喝,在客户那边上下活动。但可能是因为我坏了薛总的好事,对我态度很是恶劣。后来请他吃饭谈业务的时候,赵婧就不带我一起去了。

  到上海后的第三天晚上,赵婧又请薛总他们吃饭去了。我则独自留在宾馆。这两天没和赵婧一块去,我的心就一直悬着,生怕赵婧出什么事情。前两晚还行,赵婧九点多钟就能回来了,但是今晚却不知怎么搞的,我在宾馆里一直等到十一点多,还是没见赵婧回来。

  我心急如焚,打赵婧的手机,结果关机。一遍又一遍地去隔壁敲赵婧的房门,却始终没人开门。我突然想起了那晚王燕久久不归时的情形,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对赵婧的关心竟似不下于王燕。

  时间一点点地往前爬,我的心一点点地变凉。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等回来赵婧。我也没有睡觉,半躺在床上,发了一夜呆。

  等我再见到赵婧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在我们所住的宾馆二楼的餐厅里,是她打电话约我去的。

  我一见到赵婧就注视她的表情,我想从她的脸上窥出她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我什么也看不出。赵婧的神色如常,唯一不同就是过分平静了些。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她问。语气也十分平淡,听不出什么异样。

  我稍稍放了点心,说:昨天一夜没睡。说的时候瞟了一眼赵婧。

  没想到赵婧的脸居然红了,随即又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色。是因为我吗?她又问。

  我点了一下头。不知怎的,此刻的心里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奇异感觉。

  赵婧见我点头,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一面说:乐娃子又在骗我喽。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赵婧用脚在底下踩了一下我的脚,然后喊了一声:乐娃子!声音说不出的动听。

  我被她喊得心中一荡,有了一种和情人打情骂俏的感觉。

  不过我的好心情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几分钟后,我的心情便跌进了谷底。使我心情转坏的原因是赵婧的一句话。吃饭的时候,她说:生意已经谈好了,合同也签了。

  这话鞭子一样抽在了我的心上。我们来上海四天了,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为什么她昨夜一不回来,今天生意就谈妥了?这背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我虽然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赵婧见我长久不下箸,问:你又怎么了?怎么不吃饭了?

  我心里一阵光火,把筷子往桌上一甩,霍地站起身来。

  乐娃子。赵婧像刚才那样又喊了我一声。但此时的声音却格外的刺耳。我瞅了她一眼,然后推开椅子,往餐厅外走去。

  乐娃子!你搞啥子?赵婧在后面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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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赵婧一不是我老婆二不是我女朋友,我有什么资格生她的这种气?可是,她在我心里一直占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呀!我真的不想自己的另一个美好像上次那个汉中小M那样再次被打碎。

  我走得很快,手指捏在一起,咯咯作响。我真想找那个薛总海扁他一顿!同时对后面追我的那个女人彻底感到失望。



  乐娃子,乐娃子!那女人在后面喊着,我不理她,反而越走越快,最后跑起来。远远甩开她,上电梯,回房间。重重地关上房门后,我才发现,我的眼泪居然流出来了。

  我很奇怪。那天王燕很晚没回来我虽然生气,但是也没像现在这样难过呀。难道我对赵婧的感情会比王燕还深?想想又觉得不是。但不管怎样,赵婧一直以来都是我很在意的一个人,她在我心里是很美好的一个幻影。现在这个幻影轰然倒掉了,我却无能为力。我怎么能不憋气呢?

  正在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赵婧的声音也在屋外响起:乐娃子,你开门啦!

  我没开门,也不出声。她在外敲了很长时间。我心里企盼着她能一直敲下去,但是敲门声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又隔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走到门前,透过猫儿眼向外瞧,门外已经没有人了。我心里一阵失落,对赵婧的恨意更加深了。

  整个下午我都没有理睬赵婧,晚饭时也是一样。吃过晚饭后,我回到房间,半躺在床上发呆。心里苍凉凉的,又空荡荡的。掏出手机,很希望能接到王燕的电话,我想从她那里找到些许安慰。可是手机却一直没有动静。

  九点多钟的时候,房间里的座机响了。一愣,以为是服务员打的,于是接听。

  喂,要不要特别服务呀?那头是一个女声。我心里一动:一般宾馆里打电话很少这么直接问你要不要特殊服务的。再说了,这家宾馆我都住了四五天了,一直没有小姐们打过电话来,所以我心里起了怀疑。略一想,刚才那声音有点像赵婧的。难道是她打电话来逗我开心的?

  想到这里,心里忽悠一下,赵婧对我的种种好处全翻了上来。我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对赵婧有点太意气用事了。再说了,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搞清楚,或许一切不像我想的那样呢?

  婧姐。想着,我喊破了她的身份。声音吐出来,我才知道自己的嗓子居然是哑着的。

  乐娃子。那头果然是赵婧,她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声音,我是永远忘不掉的。不知怎的,这句话脱口就说了出来。

  她在那头说:哼!你给我滚过来!

  什么?我一愣。心里怦怦怦地开始乱跳:这么晚了,她喊我过去要做什么?

  我在赵婧的房门外敲了半天,她才开门。开始心里还有点不爽她开门迟了,可是等我看到她的时候,有点儿傻了。

  她的样子很郁闷,丝毫不像电话里显示的那样。我心里一软,问:怎么了?不高兴吗?

  赵婧把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眼睁得大大的,然后摇了摇头。那是种硬撑着不哭的表情。我看她这副样子,心里竟有点甜甜的感觉。

  你叫我来做什么呀?我来了,跟你说话你又不理我。我说。

  没想到赵婧突然很大声地说:我哪敢不理你呀!从来都是你对我发脾气不理我,我什么时候敢不理你了?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搅得一愣。接着,我瞧见她拼命忍着的泪水一下子滑出了眼眶。

  你咋了啦?怎么哭了呢?我问。

  赵婧说:都怪你!人家好好地跟你讲话,你怎么就不理人家了?说着,眼泪居然越流越多。

  我心里一阵飘荡,暗自说:她这是在为我流泪呀。想着,我伸手就去帮她擦眼泪。她一开始没有反应,任由我帮她擦泪。过了一忽儿,她像是反应过来了,脸一红,一下子打开了我的手。

  我这才想起她不是王燕,我们之间不是情人关系。

  我说:婧姐。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我……对不起……好不好?

  赵婧慢慢止住了哭声,说:那你为什么不理人家?

  我说:哪有啊!是你不理我呀。

  赵婧说:骗人。你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下午一个字也没和我说过。

  我再找不出词来辩解。

  赵婧说:你肯定以为我和薛总那个了,是不是?

  没……没有!我先是急着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很快,我沉默了,好久,我终于问:你告诉我,你昨晚去哪儿啦?

  你管我去哪儿了!赵婧说。顿了一下,她又说:乐娃子,没你想的那种事。

  真的吗?我说,语气很兴奋。赵婧点一下头,然后瞟一眼我,像是在问:你高兴什么呀你?

  听到赵婧说她和薛总没事,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我又说:婧姐。你答应我,千万不能做出那种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说过之后,我突然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呢?

  真是个小屁孩!赵婧说。

  你答应我!

  赵婧说: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算哪天我要做对不起我老公的事情,那也是跟乐娃子做,行不行?

  我一呆,凝望着她的脸,不动了。她的脸上挂着泪水,嘴角却微微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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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赵婧骂。

  我说用有点发痴的语气:婧姐。你真好看。

  我刚回到自己房间,电话又响了,依然是赵婧的电话。



  她说:乐娃子,机票我已经订了,是后天上午的。业务已经谈完了,明天我们到处逛逛,好不好?

  嗯。我在这头答应着。

  那头赵婧忽然笑了:这算是我和乐娃子的约会呀!明天我们就耍一天朋友好不好?

  别扯了!我说。

  赵婧说:是真的哦!记住明天穿帅一点儿。

  挂断电话后,我依然在想赵婧电话里的语气。心里忽上忽下的,又是欢喜又觉不安。

  夜里睡觉时做了个梦,梦见了上次和王燕一起游成都时的情形。我牵着她到处游走,走着走着,王燕忽然变成了赵婧。赵婧笑眯眯地对我说:乐娃子,你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王燕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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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老早就起來了。洗脸刮胡子忙了好半天,然后穿得整整齐齐地出门等赵婧。结果赵婧见到我的样子时扑地笑了:乐娃子,你打扮那么整齐搞啥子哟?

  我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心里暗道:不是你让我整帅一点的吗?想着也打量起赵婧了。等看清她的样子,我也差点没笑出来。



  今天的赵婧和以往是完全不同的打扮。头发没有盘更没有披散,而是梳了两条辫子,在前面垂着。她的头发相当好,又浓又黑又亮,所以那两条辫子又粗又长,像李春波唱的小芳那样。穿一件白色的衬衣,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虽然扣得挺严实的,但是那衬衣很薄,隐隐能看到什么(靠!色狼)。

  最最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今天居然还戴了副眼镜。看样子那副眼镜应该是近视眼镜,我靠!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才知道她居然和我一样是个四眼呀!

  我瞅着她的样子,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赵婧见状,骂道:死乐娃子!笑什么笑?

  我冲她吐吐舌头,本来也想损她两句的。但猛然间发现她这副打扮,还红着脸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和赵婧一起在外面吃了早点,就开始了她所说的耍朋友了。

  有人说生命就是一种奇异的重复。我觉得此刻我所做的,完全是那天我和王燕一起周游成都的重复。区别是,这次是和赵婧一起。上回是我领着王燕逛成都,这次是赵婧领着我游上海。

  上海和成都最大的区别就是在生活节奏上。虽然今天是周六,但是似乎比成都的平时都繁忙一些。人们来去都很匆忙,完全没有成都的那种写意。看来上海是属于那些有志青年的,是属于那些有抱负的人的。像我这种胸无大志的人,更加适合成都。在成都,吃喝之外偶尔思考一下人生,才是我的生活。

  我们住的地方是在徐家汇,从那里坐出租,第一站往人民广场。感觉上海这边的出租车跳表贼快,又爱塞车,到了那儿的时候都快三十了元。这要是在成都,二十元可以坐到市区的任何一个地方。

  人民广场可以说是上海的脸面之一了,像什么上海博物馆、上海大剧院等诸多牛B工程都挤在那儿。但我对这些东东没有太大的兴趣,倒是广场西面有很多鸽子,显得挺安详的。在那里看着,听着鸽子咕咕的声音,不知怎的想起了朴树的《白桦林》了。

  赵婧以前来过这里,知道可以买些鸽食喂鸽子。于是我们一人买了一包。鸽子们跳跃着,啄食着,时而扑着翅膀低飞俳徊一下。此时日光也变得耀眼起来,赵婧站在阳光里,身周时不时有扑起的鸽子,竟有了一种出尘的感觉。我这才发现,原来一向性感的女人,突然间打扮得清纯起来,远比清纯玉女放浪起来诱人得多。

  在广场喂完鸽子,接下来就去了赫赫有名的南京路。赵婧拉着我这个店逛逛那个店瞅瞅,但是却什么也没买。等过了南京路,下站就是城隍庙了。据说这里已经有四百来年的历史了。一开始听了感到很好笑,心说这大概就是上海的底蕴了。但是想想,上海历史虽然短,但是也因此更见活力些。

  到城隍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找了个地方吃午饭。吃的是上海有名的汤包,还喝了八宝茶。看着茶博士们拿着长颈鹿似的壶,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倒出茶来的。

  城隍庙倒让我有了一点儿成都的感觉,在午后的阳光里懒洋洋的,吃饱喝足了无所事事,随着人流徜徉。

  赵婧以前来过这里一次,说这里有种很有意思的东东,硬拉着我去了。到了才知道是剪纸,不一样的是,现场可以把你的脸形剪下来。赵婧小女孩似地要人家把我俩的脸剪在一起,结果剪了出来,果然是连着的。别说,用心看还真有点儿像。

  我在旁边说:今天这朋友做得连结婚照都整出来了。赵婧听了脸一红,却把那张剪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懒洋洋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后便向外滩那边走,等到了那里已经九点多了。夜晚并没能使世界安静下来,周遭还是有很多人。我们俯在江边的护栏上,看四下的景色。

  赵婧突然问:乐娃子。你喜欢上海吗?

  我没有答她,而是环顾着周围。这里大概是上海最美的地方了吧。各种中式的、西式的建筑,或现代或古典地错落在这里。璀璨的灯光,东方的和西方的情调,摩天大楼,这些都是成都所无法比拟的。但我看着它们,却有一种想远离的欲望。如果再晚一些来,等到万籁俱寂的时候,我或许会爱上这里。

  赵婧见我久不说话,于是开口说:乐娃子,我结婚度蜜月时就是在这里玩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上海!

  现在呢?

  赵婧没有说话,而是凝望着黄浦江发呆。夜风从江上吹来,感觉凉凉的。我忽然想起了府南河。这江比府南河要大多了,也华丽多了,就像是上海和成都的区别。

  赵婧一直那样沉默着,仿佛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心里忽地一动,问她:你老公是叫李乐吗?

  嗯。她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你也称呼他乐娃子吗?

  她听了我这句话明显地一惊,像是这才发觉我的存在。一种很不爽的感觉霎时间游遍了我的全身。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结婚之前我是这么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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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结婚之后呢?我问。

  当然是叫老公啦!赵婧说。然后白我一眼说:笨!这还用问吗?

  我见她冲我撒娇的神色,心里不知是个什么味。冲口问道:那你每次喊我乐娃子是什么意思?



  赵婧听这句话先是一愣,继而一笑,说:呵呵。姐姐喜欢你呀!所以才这样叫你。

  我心下一甜,飘荡荡的感觉像是坐在云端一样。但是赵婧接下来的话却叫我一下子跌了下来。

  她说:我觉得你和乐娃子年轻的时候挺像的。这里的这个乐娃子自然指的是她老公而不是我。

  我说:我哪里有你老公帅呀!

  她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眼光飘忽得让人难以捉摸:不是帅不帅的问题。是一种感觉,觉得你们有些相似。

  原来她一直把我当成了她老公的替代品呀。我心里一阵发凉。蓦地,又想起王燕。王燕喜欢我,是不是也觉得我像李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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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婧见我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问:你怎么啦?又在和谁生气?

  我摇摇头,扯开话题:你刚刚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上海吗?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并不喜欢这里。但是,今天我却发现我喜欢上上海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和你耍了一天朋友呀!我说,口气里的嘲讽意味不用心根本听不出来。

  赵婧说:讨厌!又来占我便宜了。

  是你昨天说要和我耍一天朋友的,可不是我说的。怎么又成我占你便宜了?

  赵婧说:好好!是我占你便宜行吗?你和李乐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都这么孩子气,喜欢意气用事!

  这句话锥子一样戳在我的心头。我大声说:是吗?难怪你会对我这么好,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是他,你把我当成了一个替代品,是不是?

  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了我自己也一愣。猛地,王燕的样子在我的脑子里浮起。难道,难道这是我要对王燕说的话吗?

  赵婧被我吓了一跳,惊道:你说什么呀!

  我不说话,望着她。黑暗里,赵婧的样子模糊起来,似乎变成了王燕。我为什么会发火呢?是因为赵婧,还是因为王燕?我心里一片茫然。

  接下来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接着,赵婧忽然叹了口气。我心里一动,脱口问道:婧姐,你还爱你老公吗?

  赵婧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先是望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对岸。隔江是东方明珠塔,灯火辉煌地耸在那里。我也随着她望向了对岸。那边是陆家嘴,上海最发达的地方。江上不时有轮船经过,马达声突突的,从江面上划过去。

  就在我快要忘记我刚才的那个问题时,赵婧开口了:结婚这些年了,也谈不上爱不爱了。你以为爱情会像恋爱时那样一直灿烂下去吗?

  她的话从我的耳朵里钻进去,似乎很有哲理的感觉。我扭头看她,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莫名的伤感。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原来赵婧也会有如此感伤的一面。在我的印象中,赵婧一直都是那种泼辣的女人,根本无法和眼前的这个女人联系起来。

  见我不说话,赵婧继续说:乐娃子,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是会变的。很多东西你没有得到之前,总会把它想象得很好很美,但是一旦你拥有了,就会发觉,原来它不过如此罢了。

  我听着她的话,望着对岸的陆家嘴,心说:江对岸的人会不会反而觉得外滩这边比较好呢?蓦地,心里又是一动:原来赵婧所向往的,抑或是她所喜欢的,是那个没和她结婚之前的李乐。她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所以才会对我这样好。还有,她今天之所以提出要我和她耍一天朋友,其实也只是想在我身上找回她以前恋爱时的感觉,是想在我身上追回她过去的时光。

  想到这些,我心里也辨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原来这个外表妖娆、泼辣精明、每天只知道打牌泡吧的女人,在内心里居然是个追求完美的理想主义者。看来每个人都有他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呀。

  江面上传来了一阵汽笛声,这种陌生的声响在我的脑中深深地划过去。我心里一阵恍惚,忽然想起了我和王燕。我是不是和赵婧一样,内心里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呢?在我得到王燕之前,我心里的王燕不也是一个异常完美的女孩子吗?可是就在我得到王燕的那一瞬,我真的有了一种一切都结束了的感觉。就像是把一本精彩无比的小说看到最后一个字时的感觉一样。哦!原来一切只不过如此呀!在我知道王燕不是CN以后,她的那个完美的形象是否就出现了瑕疵呢?我过去总以为自己并不在乎CN不CN的问题。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着很深的CN情结。正是因为如此,自那晚后,我就开始对王燕有了猜忌的心。

  正想着,赵婧的话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赵婧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空间飘过来的:乐娃子。你能吻我一下吗?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婧居然要我亲她。如果换作前一刻,我一定会头晕目眩地发呆,抑或是不顾一切地拥吻她。可是现在,我的心里竟有了一种很凄凉的感觉。

  我在想着,赵婧之所以要我吻她,或许只是因为她觉得我和她老公有些相似的地方罢了。我甚至在想,王燕之所以会喜欢上我,是不是也因为相同的原因呢?这种想法让我很痛苦,四周的景象也跟着苍茫起来。东方明珠上那原本是炫耀的灯光似乎变得有些忧伤,又像是在讥笑我一样。

  我扭脸看着赵婧,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否就像当初被初恋女友甩时那样。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我似乎也感不到自己的忧伤,我更加无法辨认眼前的人到底是赵婧还是王燕了。

  我恍惚觉得这个女人也正看着我,面容娇艳。这不是赵婧吧!赵婧对着我怎么会如此害羞呢?那,这是王燕吗?可是王燕怎么会有这般丰润性感的嘴唇呢?到最后,我初恋女友的样子又出现在了眼前,她正用着一种忧伤的、无奈的、怜悯的、嘲讽的、理智的,但却绝对无情的声调对我说:I'msosorry,我喜欢的人并不是你。

  我几乎要被脑中的幻象所击倒,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回过神来。赵婧依旧望着我沉默,眼中的波光水一样,柔柔的,却又有着无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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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牙,慢慢地说:婧姐。就当你欠我一个吻好吗?今天的恋爱就到此为止了!

我拒绝了赵婧的索吻,但这并不是我一时冲动。在回答她之前,我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之所以会这样回答她,是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我此时的心境不允许我吻她。我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赵婧之所以会对我另眼相看,是因为她在我身上看到了她老公的过去。而那可能是她认为的,最完美的一个东东。换句话说,我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替代品。哪怕是我吻她,她心里想着的也是几年前的李乐。如果

仅仅是这样,并不会让我有太多的不爽,因为赵婧毕竟是李乐的老婆嘛!最令我无法忍受的是,我想到了王燕。我在想,我的燕子是不是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才会和我在一起的呢?我虽然生活糜乱,但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赵婧或是王燕只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的话,我会毫不留恋地走开。当此心情,我实在是吻不下去。

  其次,这是我留下的一招后手。我那样回答赵婧,并不只是单纯地拒绝她。我说了:就当你欠我一个吻好吗?这其实已经暗示了我以后会向她索要回这个吻。因为经过和赵婧的这番对话,我对王燕的信心已经彻底动摇了。(如果王燕背叛我的话,那么赵婧将是我反击王燕的最佳工具。)

  最后,我拒绝赵婧是因为赵婧的几句话。她刚才说有些东东,一旦得到了,就会发现它不过如此。这是人类的普遍思想,得不到的东东才是最好的东东。所以,我拒绝了她。这一下以退为进,其实反而让我掌握了主动。

  在回答赵婧的时候,我的心神是在王燕身上的。我在想,如果她生日那晚,我们没有卡把锁。那么,现在的王燕在我的心里是否依然是那个完美的女孩子呢?

  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没有开始的爱情才是最浪漫的。我的思绪忽然又回到了眼前。我和赵婧这一天似是而非的爱情,是不是很浪漫呢?

  第二天我们就飞回了成都。赵婧似乎并没有受昨天事情的影响,对我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姐弟的感觉。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不再喊我乐娃子,而是直接称呼我朱永乐。我感觉得到了一些,但似乎失掉的更多。我不知道这次的上海之行给我和赵婧的关系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在飞机上的时候,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觉得不安,是因为我就要回到成都了,我就要见到燕子了。她,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不再出去唱歌了吗?

  到成都的时候刚刚过中午,和赵婧分手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一家茶馆休息。我是这样想的:如果现在我回去,王燕肯定会在家里。我只有等到晚上回家,才可以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再去外面唱歌。

  我在茶馆里一直待到晚上八点,然后才往家走。离家越近,心里就越紧张。等我站到家门口的时候,那颗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我伸手想敲门,但又缩了回来。犹豫半晌,掏出钥匙,自己打开了门。

  房门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光亮。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在我的脑子里蔓延开来。四下里寻找,王燕果然如我想象的那样不在家里。我像是被一粒子弹击中了要害,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慢慢平静下来。这件事其实是在我意料当中的,现在状况出现了,反而比总在心里面悬着要好。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八点半了。今晚王燕又会几点钟才回来呢?十二点,还是一点?

  我坐在客厅里等她。心里似乎不再有忧伤。和王燕的过往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子里播放。我忽然发现原来我和王燕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我们根本不是相互了解的,很奇怪我们居然能在一起。蓦地,心里又恨恨地想:或许这一点也不奇怪。或许王燕和赵婧一样,只是发现我和李乐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或许从王燕在火车站喊我的那一刻起,她就把我当成李乐了。当时她喊我不就喊的是李乐这个名字吗?

  时间越来越晚,越来越晚,可是王燕始终没有回来。我索性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时间不停地走掉。一点了,两点了,三点了,王燕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蓦地一动:难道王燕走掉了,她已经把我撇下了?想着,飞也似地到卧室里找王燕的东东。东东还在。还有,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的东东和王燕的东东早已掺合在一起,分不清了。

  我继续在客厅枯坐等待,直到五点来钟,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睡的时候似乎一直在做梦,但却弄不清做了些什么梦。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王燕的电话。想到这里,拿起电话听都没听就说:燕子!你昨晚去哪儿了?这句话说出口去,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很关心王燕的。虽然心里正恨着她,但是这句话没经过大脑就直接出来了。

  那头那人说:什么呀?谁是燕子?是赵婧的声音。我一怔,这才知道原来是赵婧的电话。四下里望望,天已经大亮了,可是屋里却依旧没有王燕回来过的痕迹。

  是婧姐呀。我说,嘴里突然觉得有些苦,像是吃了黄连一样。

  好哇!朱永乐同志!你居然瞒着我耍朋友了!

  赵婧在那头笑着说。我在这头支吾了一下。然后赵婧问:你怎么没来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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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点了?我小声问。

  已经八点半了。赵婧说:怎么?你刚才说什么燕子,什么昨晚没回来?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



  你该不是昨晚一夜没睡在等你的燕子吧?赵婧在那头说,嘲讽的感觉。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帮我请个假。说完挂断了电话。起身,再次找遍了家,的确,没有半点王燕回来的痕迹。我像是被剧毒的蛇咬了一口,身体开始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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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个上午呆,中午也没吃午饭。等到一点多钟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昏昏沉沉地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门响动的声音,半梦半醒的我立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扭头向门口望。门开了,像是打碎了某种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一样,我和久未见面的王燕终于又面面相对了。



  王燕的脸上或多或少有些疲劳的感觉,等她看到我时,露出了十分惊诧的神情。紧接着,她眸中的那光彩照得我心头一颤。

  燕子。我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乐乐!她笑着抢了进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的笑不像是伪装的,我心里略略感到了一点平衡。于是我也笑着说: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怎么?不想我早回来吗?

  讨厌!王燕望着我,眼光中流露出很欢喜很依恋的神情。

  我心里很是受用,暗自说:看来王燕对我的爱不像是假的呀!正想着,王燕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我撒了个谎:回家还不到一个小时。对了,你去哪里去了?怎么不在家?我望着她,心说:王燕呀王燕,我可给你机会了!如果你不欺骗我,对我坦白的话,我或许会原谅你的。

  我……王燕犹豫了一下:我去逛街了……

  我的心像铅一样坠了下去。

  你怎么啦?王燕发现我神色有些异样,于是问。

  没什么。我说:可能是没吃饭有点饿吧。

  呵呵。王燕笑了声,然后拉着我的手说: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做饭给你吃。她的手软软的滑滑的,牵着十分舒服,可此时我却想甩开她。她的笑甜甜的美美的,应该是十分美丽的,但我却想啐她一口。

  她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如果只是唱歌,不可能一夜不归呀?她去了哪儿?难道……难道……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洗完澡,吃过饭,我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电脑前上网。王燕则洗碗洗衣。不时偷看她,觉得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她为什么要骗我呢?心里虽不断地犯疑,但是表面却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来。

  现在我对王燕的猜疑已经相当重了,所以我反而要装出一副全不知情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真实地查出王燕到底去了哪里,才能准确地掌握住王燕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东东。

  就这样胡思乱想,上网也是心不在焉的。等到快五点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掏出来一看,居然又是赵婧的。心中一怔:她现在找我做什么?想着,接听了电话。

  喂。我说:你是赵婧吗?

  那头不出声,好长一段时间过后,赵婧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乐娃子。她说:你能出来陪陪我吗?

  我心中微觉诧异:赵婧不是已经改口叫我朱永乐了吗?怎么现在又叫我乐娃子呢?还有,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你怎么啦?我问。

  赵婧沉默,好久,才说:李乐有别的女人了。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王燕的昨夜未归。其实我今天一天也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现在突然听赵婧说她发现李乐有别的女人了,我在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把这两件事情对接在了一起。难道,王燕真的和李乐死灰复燃了?

  想到这里,真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相比之下,我宁愿王燕去唱歌。因为她是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张老板的。可是,李乐,卡把锁!或许王燕对李乐的爱从来没有消减过!

  呵呵。我故意笑了一下,说:你不是说你老公在别的女人面前硬不起来吗?

  如果是平时,我这样和赵婧调侃,她肯定会骂我去死,或是用重庆话来一句“黑讨厌给”。

  可是现在的赵婧却只是一味的沉寂。我心里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是假的了。正好这时候王燕从外屋进来,我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心中又道:难道赵婧口中所说的李乐的女人并不是指王燕?想着,那头的赵婧终于开口了:乐娃子,晚上我在BABYFACE等你。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那头的忙音,心里一片接着一片的茫然。

  在去往BABYFACE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两个问题。第一,就是赵婧所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王燕?第二,赵婧要我去陪她出于什么用意?

  关于第一个问题,只需要向赵婧问明情况,大致就可以判断出来。而第二个问题,难道是赵婧想利用我来报复她老公?

  表面上看来,这两个问题,都是二分的结果。那就是:赵婧所说的女人是或不是王燕,赵婧找我是或不是要利用我来报复她老公。如果,两个问题的答案都为是的话,也就是说,王燕和李乐重新搅在了一起,并且赵婧要我去陪她是想利用我来报复她老公,那我理所当然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和赵婧嘿咻几把,好报复那对狗男女。

  如果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的话,即王燕没有和李乐死灰复燃,而赵婧要我去只是想和我一吐心曲什么的,那么我自然也就安慰一下赵婧就算了。

  若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为是,而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为否的话,即王燕和李乐死灰复燃,但赵婧仅仅是想和我倒倒苦水,我该怎么办?哼!若是那样,我也不会放过机会。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赵婧摆到床上,只有这样,才能报复王燕。我完全可以祭出在上海赵婧欠我的那个吻当作法宝,以此来突破赵婧的防线。以赵婧此时此刻的心情,百分之九十会遂了我的心愿的。
 

dan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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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是,赵婧所说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王燕,而她又想利用我来报复李乐的话,我又该当如何呢?背叛王燕吗?不行!可是,王燕昨夜一夜未归,很可能她已经背叛我了,难道我就不能反戈一击吗?

  心中忐忑地到了酒吧。赵婧早在那里等我了。仔细观察她的神色,似乎是很平静,并没有妒火攻心或是悲愤欲绝的感觉。只是眼神有些空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到了她身前

,她好像也没有察觉。

  婧姐。我喊了她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望我一眼,说:乐娃子,你来了。她的话声和她的神色绝不相称,那里面有种绝望和求助的感觉。听得我心里咚咚地响。暗自说:赵婧是不是真的想在我这里找些平衡?

  我嗯了一声,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桌上放着一个酒杯,里面装的应该是伏特加红茶。不知道这是谁发明的喝法,居然流行起来了。

  自从我坐下,赵婧就呆呆地望着我。也不说话,就那样,有点茫然,有点依恋的眼光。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安,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婧姐,你想什么呢?找我来了,也不说话。

  我在想我们在上海的那段时光。赵婧说。
 

dan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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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听到这话,我的心中一阵狂跳。暗自说:赵婧这不是在勾引我吗?但是马上,我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我觉得,她所说的我们指的是她和李乐,而并非是她和我。她所回忆的那段时光,是她蜜月时的日子,而并非是她和我在上海的那所谓一天的拍拖。

  想明白这一点,心里一阵失落。同时,对那个李乐忌恨更加深了。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怀疑王燕昨晚和他在一起。



  你电话里和我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啊?由于想起王燕的事情,我主动问,希望能从赵婧这里发现些蛛丝马迹。

  赵婧没有答我,而是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周围是一片喧嚣的世界,只有她是平静的,平静得有些吓人。好久,她才慢慢地说:昨天晚上李乐没有回家。

  什么?我不由得叫出声来。

  赵婧却没在意我的失态,把酒杯放下,脊背靠在了椅子上。

  那也是很平常的吧!我说:或许他是在打牌呢?我像是在劝解赵婧,其实我知道,我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因为我的内心绝对不想昨夜王燕是和李乐在一起。我宁愿昨夜她是和歌厅的张老板在一起。相对而言我更怕王燕的心背叛我。

  本来我也以为是这样。赵婧说,话声很平淡,似乎在说别人的老公偷人一样:可是,今天我见着了那个女人。

  她长得什么样子?我立时紧张起来。

  赵婧望了我一下,微微有些诧异。很漂亮。她说:个子很高,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

  靠!那不是王燕还能是谁?再说了,王燕昨夜也没有回来,下午我问她的时候,她还骗我。摆明了就是心中有鬼!结合赵婧所说的,那么八成王燕昨晚是和李乐在一起。至于他们是在一起浪漫还是卡把锁,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越想心里越是气愤,更多的则是凄凉。直想抄起一把椅子往舞池里人最多的地方丢过去,好引得无数拳脚加在我的身上。我很想被人结结实实地揍一顿。因为那样的话,我或许会忘了心里面的痛。

  看看赵婧,难为她还沉得住气。不过留神观察一下,发现赵婧的两眼泪水盈盈。我突然有些同情赵婧了。我们可以说得上是同病相怜,我完全能了解她此时的感受。我一个男人,尚且如此难受,何况她一个女人呢?

  蓦地,我又想起在上海的时候,那天我误会她和薛总有染她大哭的情形。今天赵婧会不会在我面前再次落泪呢?如果她扑进我的怀里哭,我该怎么办?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赵婧始终没有哭。我们相对枯坐了很久,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想各自的心事。一面喝着伏特加红茶。渐渐地舞池好像静了下来。音乐也似乎停了一会儿。然后,酒吧里突然鬼使神差地响起了柯特·柯本的那首《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了。

  我的心仿佛被柯特·柯本的声音撕碎了一样。又像是被人塞了棉花,堵得难受。看赵婧,她依然沉寂,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她。我盯着她的脸发了好一阵呆,突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极其歹毒的想法。

  婧姐。我说:你,想不想再见一次那个女孩?

  什么?赵婧抬头,看着我,眼光地烛光一样似跳着。

  你想不想再见一次那个女孩。我重复,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赵婧满脸惊讶地看着我,半晌,点了点头。

  我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说:明天晚上,你带着你老公,就在这里。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说完,我起身,推开椅子,转身向外面走。

  身后是一脸茫然的赵婧和柯特·柯本撕人心肺的声音:

  Mygirl,mygirl,don'tlietome.Tellme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

  明天我打算导演一出戏,让赵婧、王燕、李乐和我一齐登场亮相,我想看看那时候王燕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而我之所以要这样做,并不只是单纯地想要报复王燕,还有三个深层次的原因在里面。

  首先,我想明确地知道,在王燕的心中,我和李乐相比哪个更重要一些。自从我知道了李乐的身份之后,我就一直在心里算这个四人组成的矩阵。MD,明天大家见个面,正好把结果推算出来。看看,王燕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李乐多些;看看赵婧是喜欢我多些还是李乐多些;看看李乐是喜欢赵婧多些还是喜欢王燕多些!(MD,这关我屁事!);最后,看看自己是喜欢王燕多些还是赵婧多些。

  其次,我想弄清楚赵姐所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王燕。虽然通过赵婧的描述和王燕昨夜不归,我已经可以判断出一些东东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明天让王燕和赵婧照个面,过后再问问赵婧,就知道王燕是不是真的和李乐重修旧好了。

  最后,我想刺激一下赵婧。如果王燕和李乐真的再续前缘了,那么我是绝对要打赵婧的主意的。今晚赵婧约我,可能是想和我一起报复李乐,可是她最终没有能过自己那关,所以她只是一味沉默。那么,我就用明晚的事情来刺激一下她,到时候,嘿嘿,她肯定会更加恨李乐和王燕的,只要她失去理智,那么,我就能利用她,来一举报复李乐和王燕。

  出了酒吧,竟有了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赵婧、李乐、王燕三个人的样子走马灯一样闪过去又闪回来。到最后我的脸也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样子有点儿恶心,有点儿陌生。我真要这样对待王燕吗?抛开她和李乐的关系,她对我真是没话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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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个汉中小M了。女人天生都是会骗人的。越漂亮的女人TM地越会骗人。那个汉中小M就把老子整得好惨。王燕远比她要漂亮,难道,王燕对我的一切一切只是虚情假意吗?

  虽然我和王燕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我觉得她对我不像是假的。我对她的感情也不是这样轻易就能割舍的。这和那个汉中小M是不一样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呢?到现在,她

已经至少骗了我两次了,我不知道她还在我隐瞒过什么。看来这一切,只能等到明天才能见分晓了。

  我一路沿府南河走回去。今晚倒是个晴天,月亮快圆了。想是离中秋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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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王燕在客厅里等我。

  我见她这么着急我,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感觉。我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背叛我,可是事实证明有很多事情她都骗了我。明天,真的要带她去和赵婧、李乐见面吗?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王燕见我有些魂不守舍,低声问。

  没什么。我说:对了,明天晚上有同事请我到BABYFACE耍,我们一起去吧。

  是吗?

  呵呵,说起来你还没和我的同事们见过呢!明天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是扭着的。眼前是王燕无辜的脸。她的眼神里还有高兴,估计是想到这是我第一次带她出去和我的同事见面。可能她觉得这是我认可她是我GF的一种表现。

  燕子。我的心理防线突然有些失守了,伸手一把搂住了她。

  怎么啦?王燕笑着说。

  你爱我吗?我问。

  王燕先是低着头沉默,然后慢慢抬头说:依阿卡木里古。

  那,你还爱你以前的BF吗?我继续问。问的时候,心里很是紧张。

  王燕的脸上有了一些变化。那变化虽然细微,但在我的心里却被无限地放大。我心里一阵凄凉,又有一种很强烈的力量似乎要爆发出来。我紧紧地箍着她,似乎怕她会瞬间消失。她的身子软软的,头扎在我的肩上,似乎没有半点力量。

  我在心里说:燕子,对不起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跟赵婧见面了。但不知怎的,我面对她时竟然有点怕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心理。赵婧面对我时,似乎也有些不自然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晚上去BABYFACE,更不能肯定她能不能把那个混球的李乐也带去。

  一整天我们都没说一句话,这在以往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临下班前,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婧姐,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赵婧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你老公会来吗?

  她又点了一下头。接着,她的眼睛再次望过来,似乎想把我看穿一样。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像是在阳光下暴露了自己肮脏的私处。

  我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王燕正等着我。她穿戴得很整齐,像是专门为这次陪我出去吃饭所做的准备。

  我的心忽悠来忽悠去,在去与不去之间摇摆。

  燕子。

  怎么?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我犹豫一下,继续说道:你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你以前那个BF多些?

  以前我从来没有在王燕面前提及她在我之前的情感经历。但是,这两天我却不断地提出来。我想找个理由。找个让自己不去伤害王燕的理由。我内心深处真的想和王燕长久地厮守下去。只要王燕能毫不犹豫地说一声我只爱你一个人。那么我就会停止这个卑鄙的计划。

  可是王燕听到我这个问题后居然沉默了。我卡!这无疑对我是个打击。如果是王燕问我这个问题,不管真假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我只爱她一个。可是,她却不回答。就算是她难以判断出我们两个谁更重要,但我此刻正在她面前,而李乐却在过去伤害过她。这其间高下立判。显然我是比不上李乐的。

  燕子。我说:走吧!

  我们是搭公车去的。因为我突然间很怕去那里。所以我们没有打的。但是,公车虽慢,一样也会到达那里的。不过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无法回头了。我只能向前,把这个矩阵的结果推算出来。再者,我内心深处,很想和李乐比一比,看看我们两个谁更牛B。

  等到了那儿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了。进了酒吧里面,四下里一看,只见赵婧坐在昨天的那个位子上。她的身旁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个挨锤子的李乐。

  我同事在那边。我握住了王燕的手,拉着她往赵婧那边走去。王燕一开始并没有看见李乐,跟着我往那边走。但是,等走近了,她停下了脚步。

  掌中她的手瞬时变得冰凉。我心里一阵冷笑,说: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王燕说。靠!没什么才怪!心里想着,故意指着赵婧和李乐说:那就是我的同事!

  说的时候,心里冷笑着,眼睛同时也望向了赵婧和李乐。

  赵婧的神色很平静,李乐就比较紧张了。我心里一阵好笑。看来现在心里最紧张的肯定是王燕和李乐这对狗男女,我和赵婧因为事前有准备,所以反而要冷静一些。

  我扯着王燕,一步一步走到赵婧和李乐面前。赵婧站了起来,然后我看见李乐也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依次掠过赵婧和我,最后落在王燕的脸上,不动了。王燕的手开始发抖,我心里也一阵难受。忌妒的确不是一种好滋味。

  这是我的同事,赵婧。我给王燕引见她的情敌。然后对赵婧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叫王燕。我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得很响,那里面有种讽刺的味道。赵婧微笑着点头,然后伸手和王燕握手。王燕犹豫了一下,伸出了右手。她们握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原来王燕的左手依然在我的掌中。心里忽悠一下,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很怕失去王燕。

  从赵婧和王燕握手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她们二人并没有正面PK过。到底王燕是不是赵婧嘴里所说的那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