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鸟

甄心

社区贡献者
2006-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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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鸟儿们饿了,却还没有回来,她们只能张大了,“吱吱喳喳”个不停,那声音稚嫩得让心疼。
不经意间,我的耳朵捕捉到了那一丝丝细细的声,细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细得让我都不忍细听,生怕听得久了,它会如狂风中的风筝一样被折断。
我眼角残余的睡意被这天籁般的声吹得烟消云散,我的心中顿生一丝莫名其妙的细腻柔,
抬望眼,四下寻找声源。对声音比较敏感的我却也找了很久才发现那声的出。原来一对鹊在我家厨房墙壁的一块砖里安了家。砖接缝破了个小,砖是中空的,正好筑巢。那么小的入,材娇小的鹊刚好可以自由进出,但是小猫咪们是绝对望穿砖也无法捕获小鸟的,毕竟入太小了。小老鼠们呢?它们可以钻进去,可是它们又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自然也是望尘莫及了。所以,我家厨房的砖对鹊一家来说绝对是个安全的栖之所。
好聪明的鹊!
从小生长在乡间的我对小鸟有着与生俱来的柔,也许这也是一种对弱小动物的怜悯吧。可惜农、捕鸟、冰灾等等因素让鸟儿们渐渐消失了踪影,对此,我一直都在遗憾,一直都在忿恨,也一直都在守望。
今天,我终于又听到了久违的小鸟儿的声。
我的心颤抖着,我迫切地想要见到她们,想看看她们未干的雏毛,想看看她们嫩黄的唇,也想看看她们未经世事的无辜的眼睛。
我找了两把椅子,小心翼翼地登去,终于得以把脸颊贴小家伙儿们的家门。
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她们果然在这里!
我使劲地向里望着,如此望与她们对视。可是,鹊把巢筑得太隐蔽了。我望来望去,始终也只能凭感觉想象她们的影。
她们,就在我的眼前。我,却愈加思念。
以后的每天早晨,我一改赖的习惯,早早地起,什么也不做,就穿着睡衣,搬个凳子,披散发地坐在厨房门——可以望见小鸟儿家的地方,抬着,傻傻地望着那个传出稚的声的地方。奶奶朝我看了看,总以为我是未睡醒在犯困。其实我知道我一点儿也不困,我知道这时候小鸟一定早起觅食去了,她的儿女也一定已经起了,在窝里等着给她们捉来虫子做早餐。她们在等待的时候一定会发出那让我心醉的声。但是我不会辩解,我生怕我稍一出声就会吓住小家伙们。
一天天,我有意无意都会注意着墙壁的动静。每次吃饭时,我也会听到那熟悉的声,我便对着那个小小的入说:“可以吃饭喽,你们的就要回来啦!”果然,只要注意观察,总可以看到鹊来来回回的影。
傍晚时候,我依旧坐在老地方守着正饿得大的小家伙们。她们的还没有回来,她们一定是饿坏了吧。随着那揪心的声我的心空空地悬着:是不是她们的出事了?还是捉不到虫子?鹊怎么能养活那么多小宝宝?
终于我忍不住对着在切菜的发问了:“,小鸟儿们是不是饿坏了呀?”
呵呵一笑:“可能啊。现在农用多了,也没什么虫子可以捉了,鸟每天都要捉虫子,哪有那么多可以捉呢!”
“那怎么办呢?小鸟们会不会饿死啊?”
“谁知道呢?她们的会管她们的啦。”
“我恨不得塞一碗饭给她们,要是她们吃饭的话。”
“傻瓜,小鸟儿是不吃饭的。她们吃虫子。”
“那我去挖蚯蚓给她们吃啊。”
“可以啊,井边就有很多蚯蚓可以挖呢。”
“她们会吃吗?万一她们吃惯了捉的虫子,就吃不惯蚯蚓呢?”
“这个应该会吃吧,不过小鸟儿吃东西都是鸟送到她们里她们才吃的呢,你看不到她们,就这样丢进去她们不会吃的。”
“那怎么办?鸟晚会回来睡觉的吧,她要是发现了窝里的蚯蚓,也许会啄起来喂小鸟儿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吧。”
“呵呵!那可就不一定了。你以为鸟跟你一样聪明的啊?!”
“那,那这可就难办了要不这样,我挖好多好多蚯蚓,全部给她们撒进去,撒满她们的窝,这样小鸟一张就能吃到了。”
“问题是哪有那么多蚯蚓可以挖啊,还有,那么多蚯蚓会不会把她们吓跑呢?”
“呃还真是难办。可是她们是真的饿了啊”
“你别坐在那里啊,你看,鸟都站在天线不敢过来了。”
“哦,真的,嘻嘻!”
我想帮助鸟,可是无能为力。我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结果证明是如此幼稚。
我愈加思念,愈加心疼,也愈加无助。
我想起很多年前,我还是个小女孩儿。我的木柱有个很大的,里面也住了一窝鹊—鹊和几只刚出壳的小鹊。我只要在站在,扶着柱,稍微一踮脚便可以清清楚楚地望见她们。她们太可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我的惊喜和满足感,我觉得那些小家伙儿就是我的朋友。
此后我每天都要去看她们很多次,每次都会和她们说几句悄悄话。我不告诉任何关于她们的存在,我害怕哥哥们会把她们捉去玩耍;我整天查找着小猫的行踪,害怕它会趁我不注意袭小家伙们的家。她们是那么柔弱,是无法抵挡外界的袭击的,我就是她们的护花使者,要守护到她们长大。
每次听到她们的声,我就知道她们饿坏了,一定是还没回来。幼稚的我每次都会给她们塞进一些米饭,以为她们会吃,但每次都会失望地发现次的米饭丝毫未动。后来奶奶告诉我,鹊是不吃米饭的,她们吃虫子。可是我捉不到虫子,也只能在听到她们声的时候跑去和她们说话,就像安慰在哭的小朋友一般。
再后来,她们长大了,飞走了。为此,我还暗暗伤心了好久。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如此近距离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今天,那声音回来了,我的心为之颤抖。我发自肺腑地关注着她们。凭着一点点模糊的印象想象着她们熟睡的样子,应该是很可的吧。她们会不会也做梦?梦里会不会也有我呢?
不管怎样,我是会梦到你们的,在梦里,我会把写给你们的诗念给你们听:
你等待着
声如此稚
有如天籁
从遥远的天
丝丝缕缕飘摇而来
萦绕着我的全

我的心颤抖着
那是辗转千年的共鸣
我来到你的面前
却怎么也见不到你的影
于是
我愈加思念
满眼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