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在线更新 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小沈阳正在追看的超人气贴)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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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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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好了,大体介绍完毕,现在开始正题。
  
  那天中午,吃完饭后。我正在和武昇袁伟一起在球场打球,突然地儿一脸怒气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
  
  “胡钦,我受不了了,我今天一定要搞。”
  
   然后地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我听。
  
   直从险儿被烧之后,我们没有还手报仇的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传遍了九镇打流的圈子。也传进了学校。
  
   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几个没有少受冷言冷语,就连周波他们去医院看险儿的时候,还给险儿说我们不义道。
  
  武昇和袁伟也是,本来抽烟什么的,总是有几个人上点烟给点小面子的,但是现在也一落千丈。
  
  但是日子虽然不是很顺心,我们却一直忍气吞声,没有人说过什么。就为了三哥所说的时机的到来。
  
   但是,今天不同了。
  
   我,险儿,武昇的长相可以说都还过得去,勉强可以说英俊,小二爷则是单薄中有股文气在。
  
  袁伟呢?长的样子可以说是豪气万千。至于地儿,则是少年老成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
  
   所以,按相貌来说,如果是我,小二爷,武昇,险儿热爱文艺的话,都可以接受。
  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奇幻。偏偏爱文艺的不是我们,而是一粗豪一文艺的两位大哥。
   袁伟先不说,只说今天主角——地儿。
  
   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九十年代的时候,没有电脑,cd,mp3。
  
  听歌一般都是用磁带,而初中高中的怀春少女们都喜欢买一个硬皮的记事本,封面一般都是极为浪漫的风景漫画和喜欢的明星,借来别人的卡带,然后会亲手一笔一画的把自己喜欢的歌的所有歌词抄在里面。
  
   少年老成的地哥也有这么一本,现在还没有仍。
  
  曾经我亲眼见过他拿着本子把隔壁几个邻居的小孩叫在一起,教他们唱歌。现在,我也亲眼见过他用这个本子教他侄儿唱歌!他就这么文艺!
  
   问题就出在他的文艺上,我们教学楼顶楼是一个很大平台,一般学生是不敢上去的,上去的都是比较跳的人,在上面打牌,抽烟,晒太阳之类。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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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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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儿,这天中午吃晚饭,不想下来打球,闲来无事,就一个人拿着他的那本少男之心上了教学楼顶层。
  
   他上去的时候,楼上还没有一个人,于是他就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打开了他的那本少男之心。
  
   当时的天上万里晴空,云儿也许都随着那微微的清风远去了天边,太阳的光芒从楼旁的一颗枝繁叶茂的榕树顶上照了下来,调皮的叶子把阳光分割成了一片片的照在了地儿的身上,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
  
   地儿点上了一只烟,然后把烟盒随意的放在了一片,看着本子里表达他多愁心思的歌词,以一种游吟诗人的姿态慢慢的吟唱了起来。
  
   一切都已成空,世间万物皆为浮云,剩下的只有那优美的旋律和那无尽的虚空。地儿在一瞬间忘掉了一切。
  
   所以,他不知道,他的后面已经站了三个人。
  
  “你唱个几吧啊唱,饭蚊子(苍蝇)都会被你唱死。”为首一个脑袋大大的人说道。
  
   地儿回头,一脸茫然。
  
   “还抽的精品啊,烟还不错,搞根烟抽下咯。”大头说完,就自己随手拿起了地上的烟盒,并且给另外两人一人分了一根。(我们家境都还可以,所以抽的烟比一般的学生都要好)
  
   地儿从类似于冥想的境界中清醒过来,抽他的烟可以,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是说他的歌声可以唱死苍蝇,他很不开心!
  
   于是他站了起来:“老子该你的啊,放下。”
  
   大头一下惹火了,一把打掉了地儿手上的那本少男之心。
  
   地儿猛地冲了上去,一个人当然打不过三个,所以他被狠狠踢了两脚,少男之心也被踩的脏乱不堪。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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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地儿说完,依然是一脸想要杀人的样子,武昇和另一个文艺分子袁伟也是一脸愤慨,都说要去搞。
  
   我本来还想压压这件事的。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今天不做点什么,等险儿一出院,我们在学校还是抬不起头。
  万一报仇时间又还没有到,以险儿的脾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先做。破釜沉舟,做了吧。
   这一个多月也他妈的受够了鸟气了,老子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我把篮球猛地往地上一扔:“走!!”
   他们三个一听,气冲干云,四人转身跑到了二楼139班,打架当然得兄弟一起。
   139班,小二爷正坐在位子上复习着化学书,一看我们来。忙站了起来,前后简略一说,五个人就一人从旁边几个空的位置上拆下了一根木棍。
  我们学校当时的位置是座位和桌子连在一起的木桌,桌椅之间有几根连接的木管,大概两尺长,拆线后上面还带了钉子,打架很是顺手。
   五个人快速冲上了三楼,依次钻过了三楼通往顶层的铁门。(三楼通往顶层的楼道是有铁门封锁的,但是去年被武昇这位大哥硬生生掰开了可以通过一人的空隙。)冲上了顶楼。
   这是我们和大脑壳的第一次冲突,也是日后和乡下仔开始的序幕。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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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冲上楼顶的时候,大脑壳他们多了一个人,四个人正围一圈在地上扎金花,抽的烟正是地儿的那包精品。
  
   袁伟首先冲了上去,对着背对我们坐的一个人脑袋上就是一棍,大脑壳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我们五个的木棍已经兜头兜脑的打了上来。
   四个人丝毫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尤其武昇,及其牛逼,他居然把一个剃着小平头,前面两撮刘海特别长的哥们生生的举起来,然后往地上摔。摔的七荤八素之后,把木棍一扔,用脚死剁。
  
   袁伟和小二爷一人找上了一个,不管不顾的埋头死打,被打的两个人死死的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看着血就慢慢的流了出来。
  
   我和地儿两个人则找上了大脑壳,我们两个的木棍上个都有铁钉子
  。
  刚开始我打的时候并没有用铁钉那边,但是地儿没有管那么多。也许多天的压抑导致,那天他上去就是用带铁钉的那头,一铁钉扎在了大脑壳的右脸颊上。血流满面。
   片刻之后,四个人全都躺着了地上,除了武昇还在踢,我们也停了手。
  
   袁伟上去一把拉住了武昇,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个人说:“抢烟啊,你抢啊!我C!都给老子跪下。”
  
   另外三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跪了下来,但是大脑壳还挺硬气,坐在地上斜靠着阳台,捂着脸上和头上流血的地方说:“狗砸种,你们等着,老子今天下去了就弄死你们。你们等着!”
  
   袁伟跑上去对着脸又是一腿:“你妈了个B的还敢屌!给老子跪下。”
  
   大脑壳头被迎面提的向后一仰,撞在了后面的阳台上,可能一下极疼,低着头手捂着后脑半天,面上的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抬起头,他眼中还是一股凶狠之色,狠狠望着地儿。
  
   我问道:“怎么,你望什么望?还不服气啊?”
  
   大脑壳转过头望着我,恨不得不吃了我的样子,一字字说:“你记着,我是大脑壳,今天我不死在这里,你们今后就别来这个学校了!”
  
   我开始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能在学校当老大了,他确实够硬。
  
  但是却不够聪明!
  我们既然敢动他,又怎么会被他吓到。要报仇事后再说,现在说这些,那只有逼着我下狠手了。
  如果今天不把他弄怕,日后我们日子不会好过。
  
   那么好吧,既然没得选择,那就干吧。
  我把木棍反了下手,握住了没有钉子的那头,走到他侧后面说:
  
  “大脑壳,今天这事,不是我们找的,是你先打我兄弟啊。”
  
  大脑壳大概听我说了这句话,以为威胁有了用处:“我打了又怎么样,你们一个人被打,我们四个,这事不可能算了。”
  
  “是啊,我想也算不了。”
  
   可能是我的回答比较出乎他的意料,他抬起头惊讶的望着我,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但是出口却变成了一声惨呼。
  
   因为手上木棍的钉子已经扎入了他右侧的后肩胛,我拔出来,继续打,不停的打,地儿也加了进来。
  
   直到小二爷和武昇把我们拉开。
  
   大脑壳趴在地上,背上的白衬衣到处都是破洞,满背血迹斑斑。
  
   我蹲在大脑壳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他已经痛到脸色发白了,望着我的眼神中却再也没有那种凶悍,而是一股极大的惊恐,我问:“服气吗?”
  
   他依然不肯答话,但是我的手感觉到了他轻微的点了下头。
  
   我知道他还没有服气,但是今天也差不多了。一个巴掌打过去后,我说了一句话。
  
  “我叫胡钦,不爽就来搞我!”
  
   再没有管跪着的三人和大脑壳,我们五个走了下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全胜。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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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每年的初秋,北方开始慢慢降温的时候,我们这里依然是酷热难当。本地把这段时间叫做十五个秋老虎,形容秋天的高温就像是老虎一样凶猛。
  
   秋老虎中的某一天,险儿正式出院。
  
   我们几个决定下午都逃课去医院接他。险儿穿着一件灰白间隔黑条纹的T恤衫,一条洗得发白的,故意用刀片切了几道口子的牛仔裤(我们称这种裤子为丐装),头上戴着顶棒球帽,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他妈妈和姐姐在一边收拾着东西。
  
   看到我们,他显得比较的意外。随即非常开心的望着我们一笑。
  
  脸上五官都是完好无缺,只是面部皮肤显得很红,间中还有一片片淡黄或者淡灰的色斑。脖子仔细看有些小小的肉瘤,看上去有点渗人。
  
  不过医生说过,脸上的色斑会慢慢褪去,那就没有太大关系了,万幸。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没有毁容啊,还是那么帅,不过现在比我是要差点了。”
  
   袁伟开心的笑道。
  
   “滚你的。”险儿说
  
   险儿的妈妈说话了,看的出也很高兴。当然了,中年得子,本就是心头肉,人没有什么大问题,做父母的当然比本人还要高兴.
  
   “我们险儿啊这次真的是运气好,多谢菩萨啊。也真的谢谢你们几个啊。今后就要小心些。背了这么一次时,今后就顺气了(运气好的意思)!”
  
   “不用不用,姨妈你真的是说些见外的话,险儿和我们什么关系啊!”
  
   一行人说着闹着一起去了险儿家。
  
   从进院到出院,游优一直没有来过!
  
   到险儿家后,险儿的爸爸见到我们也很意外,原来他早就买好了酒菜,准备等我们放学后去叫我们一起吃饭的。
  
   然后推迟不过,我们一起在险儿家吃了晚饭。
  除了险儿(他爸妈怕他喝酒导致脸上过敏)之外,险儿的爸爸还陪我们每个人都喝了些酒。
  我们大多都是第一次和长辈一起喝酒,很有些被当作成年人看,受到尊重的感觉。不错!
   老爷子打小就命运多桀,一路自己打拼上来有了点小家业。快四十岁才生了这个儿子,一辈子很不容易。
  所以那天也很开心。最后喝的都有点高了。话很多,但是有些话,我一直都记得。
   “你们几个从小一条街长大的,我们几辈子也都是老街坊了,你们一起玩关系这么好,刘伯伯真的非常高兴。”
  
   抿了一口酒,接着说:
   “刘伯伯这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小时候刚出生,你们杨嗲嗲(我们那边叫没有亲戚关系的爷爷叫嗲嗲)就作为老军阀被政府枪毙了。
  老子在娘肚子里还是少爷,出来就变成了狗腿子,后来我娘养不起我,把我送给了现在的刘嗲嗲。
  读完小学,成份不好就不许我再读初中。别人读书的时候,我就开始插秧。我这一辈子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十七八岁想去当兵吧,政审直接把我搞下来了。
  我19岁就结婚,到了八几年,可以做生意了,自己买了台狗狗车(就是手扶拖拉机)和他妈妈一起到处赶场(乡镇的一种传统集市,也叫赶集。)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不容易啊!”
   苍凉的语气里面是无数的艰辛,不平愤懑和无奈,但是好像也夹杂着些许满足。
   “你们几个一起玩没有关系,我爸爸当年也是几个兄弟一起闯出来的名堂。一直搞到了团长。
  老子这一辈子赶不上我爸爸了,但是我希望险儿今后可以像他嗲嗲一样,不要像老子这么没有出息。老子也是生错时候了啊。不然,也不是今天这个样。我只要你们几个记住,不要搞坏事,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也莫像老子一样一世都被人骑着过!”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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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险儿不顾他父母的反对,坚决跟着我们一起从他家走了出来。
  他今天很高兴。但是我觉得是兴奋,不是为了脸上没有毁容而兴奋。
  而是像一头关在笼子里饿了三天的老虎走出樊笼,而且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儿的那种兴奋。那种兴奋让我觉得有一丝的害怕和不安。
   险儿提出要一起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喝点酒,吃顿宵夜,他有很重要的事和我们说。
   于是一行人走到了镇西头的巨龙大酒店。
   服务员安排了位置,点了酒菜,几个人坐了下来。
   险儿也不顾我们的大力劝阻,自己开了瓶啤酒。拿了三个玻璃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依次一个个的倒满然后走到我的面前也这样给我倒了。其他人有样学样,一头雾水的这样到了下去。
   全部倒完了,险儿端起第一杯说:“胡钦,这第一杯,我敬你,其他人作陪。这次你救了我这条命,今后你想要就拿去。”
   我刚开口想说没有这么严重之类的话,他已经一口干完,两眼满是决毅之色。把拿在手上杯子侧翻,杯口对着我了。
   没办法,我也一口喝完。
   大家都喝完了,险儿拿起了第二杯:“这一杯,我敬你们所以人,我有你们这些铁聚(就是兄弟),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干!”
   险儿拿起第三杯:“这一杯,就是我今天想说的话。我要和你们正式结拜!!!!愿意的就喝!”
   一口饮尽!!!
   一听这话,所有人轰的一声,兴奋开来。是啊,结拜!只有在电影和传说中说过的东西,桃园三结义,水泊梁山。这样的例子对我们当初的这些年轻人是多么大的诱惑和浪漫啊。
   毫无疑问,这个决定全票通过,接下来我们商议半天。
   决定趁热打铁,今晚就做。
   地点就定在了九镇旁边的神人山上。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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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我们就在酒店买了一只大公鸡,然后跑到新码头卖香蜡纸钱的店里猛敲门,买了香蜡和黄纸,又跑到杂货店买了瓶白酒。再去袁伟家里拿了把菜刀。
   一切就绪,一起走到了九镇东郊一两里外的神人山。
   神人山非常小。大概也就是个50米高。但是山顶有座小庙,是九镇的信徒善人集资修的(我外婆就捐了好几次),供奉的是祖师菩萨和王爷菩萨(音译,叫起来就是这样,具体怎么写,我也不知道)。
   那晚,天上一轮弯月,漫天的星空,银色的月光飘飘洒洒的照在上山的小路,可见度非常的高。
   远处的蝉鸣蛙叫,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可惜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
   树丛中,萤火虫飞来飞去,若隐若现。
   几个兴奋的少年,一路高歌向山上走去。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唱的歌是古惑仔里面的“友情岁月”和谭咏麟的“讲不出再见”。
  
   庙门已经关了,守庙修行的也是附近乡下一个苦命的老太太的。为人非常和蔼。在我们敲了半天门后,她老人家穿戴整齐帮我们开了门。
   说明了来意,她老人家亲自帮我推算出了每个人黄历的生辰八字,并且帮我们一个个的写在了黄纸上。(真的非常感谢她)。
  
   险儿一直对我那天救他非常感激,所以一定要拜我做大哥。
  而经过险儿的和地儿的事件后,武昇他们几个一直也对我言听计从,所有一致认为我应当做大哥,然后按年龄大小排列。
  我坚决的反对,最后在我说了句如果要我做大哥,我就不结拜之后,他们也终于屈服。最后决定按年龄大小来排。
  武昇大哥,袁伟老二,小二爷老三,我老四,险儿老五,地儿老六。
  点好香蜡,找老人家借了个大瓷碗。把酒倒好。大家从左到右,按循序跪在了菩萨面前。
  袁伟一手抓住大公鸡的两条腿,一手抓住鸡头,把鸡脖子亮了出来.武昇拿着菜刀切了两下,可能是不忍心,切了两下,把鸡切的“咯咯”直叫,但还是没有切出血来。
   其他人也没有谁赶上去帮,打架是有情绪在里面的,但是无缘无故的杀生,几个少年还是有些做不出来。只有险儿。
   险儿一把推开武昇:“没卵用!”拿着刀对着鸡脖子就是一下。
   鸡猛烈的挣扎,袁伟差点没有抓住,鸡血一下喷了出来。滴在的碗中的白酒里面。
   鸡血放好了,该切我们自己了。
   从武昇开始,他右手拿刀,伸出左手拇指。切了几下也没有见血。
   实在不行,给了袁伟先切,也不敢下手,看来,谁都没有这个胆量啊。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们可以说是单纯的。除了险儿,这个先天凶神。
  他一把抢过刀,对着手掌就是一刀,他的血最先落在的碗里。还给我们说不疼不疼。
  奈何我们几个实在没有自残的勇气,小二爷想了个办法。后面的帮前面的一个切,最后一个险儿切。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武昇,袁伟,小二爷都顺利的切好。最后险儿对着地儿就是一刀,一声惨叫。
  当时怎么样我就不说了。但是到现在,地儿手上都还有一道疤。
  接下来,烧黄纸,学着电视上的。菩萨在上,我武昇,我袁伟,我小二爷,我胡钦,我险儿,我地儿近日在此结拜为兄弟,喝下血酒,就为一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了一遍。此时写起来虽然有些诙谐,但是当时的我们,心情是无比神圣严肃的。
   一切搞定,给庙里放了三十元的香油钱,老人家看得出来很开心,说:“你们几个关系这么好,要珍惜,互相帮助,今后一起读博士,当大官。”
   可惜我们没有这样像老人家说的这样走下去,现在想起这句话来也只剩下一丝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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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走出庙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份微妙的变化,彼此之间的感觉更为亲近。在那一个美丽的夜晚,我们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永久的团体。
  
   谁都不想回去,我们一起走到了后山的一个小坡上,一起坐下。望着漫天的星空,聊了起来。
   我们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险儿。
   “险儿,你和向志伟的事怎么搞?”小二爷开口问道
   “我要搞死他,我想明天就去搞。”
   “险儿,你把我当四哥,你就听我一句劝,先不要找,他也是打流的,我们这样搞容易出大事,三哥说了帮我们。你放心,三哥不会乱说话的。”
   “出什么大事,最多杀了他偿命!”险儿还是淡淡的说道。
   然后,大家都一起劝起他了,还有人搬出了兄弟的情分来说,并且保证,时间到了,大家都会铁他。
   无奈之下,险儿答应了先等一等。
   我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说了一段至今我还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对我们影响巨大的话。说这段话对吧,但是它却导致了我们完全的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说它错吧,当时我们却没有其他的路走了,因为险儿是一定会报仇的。
   “向志伟有黄皮罩,三哥说黄皮也有些小弟,他还有枪。万一他出面,你们说怎么办?”
   “那就连他一起搞?”险儿毫无所谓、
   “三哥不是会帮我们吗?”地儿问道
   “三哥给我说了,我们一定想搞的话,他会帮一些,但是他只能保我不出事,他已经说出去了我是他弟弟,黄皮怎么都不会懂我。但是你们他说他不好再说是弟弟了,这样的话,别人也会说闲话。他觉得事情如果闹大了,可能他也不太好出面,我们毕竟不是他的人。他要我们再想想。”
   过了片刻,袁伟说:“不如我们跟三哥混,拜三哥做老大吧?”
  
   我说:“这个事,我们真的要想好。拜了大哥,我们和三哥的关系就不同了。肯定得要为三哥做点事了,那我们就真的要混了。”
   “怕个卵,反正三哥也不错,跟着他,凭我们几兄弟齐心,今后一样可以赚大钱。”武昇说
   “你们看吧,实在不行,我一个人搞就可以了。”
   “险儿,你妈你说这个话是放屁,你一个人搞那还结拜个几吧啊!”地儿开口了。
  
   “我看也只有这样了,拜了三哥,三哥才能光明正大的帮我们。不然凭我们几个真的可能要吃亏。再说,三哥还不见得会收我们呢?胡钦,你和三哥关系最近,你先问问看吧。”小二爷长长的吐了口气说到。
   几个人又商谈了半天,夜色更深了,初秋的深夜还是有些凉意的。
   我们决定先给三哥说说看,反正他应该也不会害我们。
   站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小二爷说了一句我都没有想到的极为聪明的话。
   “其实,三哥帮我们对他也有好处!”
   多年后证明,这句话是对的!
   下山的路上,一种莫名的东西压着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那天的月色很美,美的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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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之后两天,我找了个机会问了下三哥,三哥不置可否。说要我们仔细想想再说,不过黄皮这边他会帮我们盯着的,向志伟回来了会告诉我们。
  
   然后就是每天按时的上课,下课,打球。
  
   险儿回校后,和游优果然断了.我一直以为他会找游优的麻烦,专门问了下他,说知道他说游优毕竟以前的是他的女人,要怪只怪他自己瞎了眼。把事情弄成这样的也不是他,所以也就不想再找她了。
   这小子还不错!
  
   自从把大脑壳他们几个弄到医院至今还没有出来之后,我们几个在学校的名声大起,每次去顶楼抽烟也总有人来巴结上烟了。
   周波,康杰,简杰等人也对我们完全的另眼相看,每次下课都巴巴的赶到我们教室,做什么都跟着我们在一起了。
   向我们这些人,不惹事,事也会找上来。平淡日子总会被突发的时间打破。
   险儿出院的二十几天左右,我们又干了一次名声鹊起的事。
  
  
   那天晚上,上完第一节晚自习之后,我们六兄弟和周波,简杰,康杰,小敏,鲁凯等人一起逃了剩下的两节晚自习,去上街的新潮录像厅看录像。
  听说新的一期古惑仔出来了,一路上一伙人都非常兴奋。不断的讨论推测着新一期的剧情,欢颜笑语,洒在了长长的街道上。
  到了新潮,一问老板娘。果然新一期的古惑仔已经来了,名字叫做——猛龙过江。大喜,赶紧要了一个大包厢,买了一件啤酒。一行人坐了进去。
  不负所望,陈浩南还是那么牛逼完美,山鸡还是那么有形有义。
  几个经典的片段看的我们热血沸腾,也许是我太没有水平和格调了。但是无可否认,古惑仔对我乃至我们兄弟确实都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
  台湾高雄酒店,山鸡单刀赴会,一举成名。蒋先生面对枪口,淡然推掉酒杯:“你今天动了我,我保证你回不了台湾!”以及山鸡最后的:“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还有最经典的那句:我叫山鸡,几吧的鸡!
   原来,香港洪兴的矮骡子也说几吧这句粗话啊,荣幸啊!哈哈哈
   这就是我们当时的感觉!
  
   几个人看完后,意犹未尽的从录像厅走了出来。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熊熊的烈火在心里燃烧,我们好像看到的前进的方向,那里有着陈浩南一样完美的生活。这种生活在成年人眼里看起来是肮脏,卑微的。
   但是在我们这些没有信仰,没有目标而又血气正盛,精力无穷的半大小子眼里。这绝对是殿堂级的教学片。
   我们还没有学会成人世界的圆滑世故,我们还没有经历成人世界的无奈苍凉。但是我们已开始长大。我们可以看见这些平凡的不好的人生。我们不愿意那么过,我们想要的是轰轰烈烈,快意恩仇,酣畅淋漓。我们想要的一生的兄弟,永久的红颜。变幻的江湖不变的情。我们向往的是这锦袍,策快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
   大侠已经消失在了现代的社会,但是古惑仔给了我们一片,虽然遥远,却是可以触摸的梦。一个具有古典浪漫情怀的梦。我们决定抓住它!
   只是当时的我们猜想不到,这种浪漫是血淋淋的。
  走在大家上,天气开始有些凉意了。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了。
  但是被古惑仔刺激的豪情四起的我们心里都仍然感觉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于是我们决定先不回家,继续去十字路口吃点宵夜,喝点小酒再谈。
   也许我们心中本来渴望着发生些什么,来为这个平淡无趣的晚上增添一些刺激与我们渴望的那种血色浪漫,同时也抒发一下我们多余的激情和过剩的浪漫。
   于是,老天爷成全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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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九十年代中后期,全中国所有的城市到处都是小混混。而往往在两个比较接近的地方,比如同县,同市,乃至同省之间的各地小混混一般多少都是有些联系的。
  
   天天在自己的地盘上玩腻之后,往往都喜欢找些借口去别的地方玩个天把两天的。这也是小混混让自己显的比较屌,比较牛,比较和其他的小混混不同的的方法之一。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能隔三差五的去别的城市兜个圈,证明你朋友多啊,面子大啊,到处都能罩的住之类的。而借口往往都是,哪个哪个的朋友过生日啦(这个朋友小有名气更好,没有也无所谓),谁介绍了马子啦,有个什么朋友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啦(这个借口一般都是假的,真出了事,谁也不会叫这样的小混混过来,除非凑个人数。否则那就是找死),哪位朋友有个什么生意开张啦(这一般也是假的,做了生意还和这样的小混混玩,还叫他们来捧场,那只能说此人太没格调或者实在算不上什么生意)之类种种。反正,一般隔个三两天的都会找个借口出去玩玩。
  
   这样出去玩,面子是有了,逼也装起来了。这是件不错的事。按商业规则来说,利率要大于风险,可以说是性价比不错的软性投资。也有个最几年很流行的一个词可以形容——炒作,这就是一种属于小混混的炒作。但是俗话说的好,天上没有掉下的馅饼,你要想获利就得要冒风险,不管风险机率大小,总之还是有风险的。风险在哪里呢?
  
   我们来这样解释一下吧:
  
   他是某地的小混混,过来另一个地方玩。但是小混混这个产业在当时是个大众产业,朝阳产业啊。比起朝八晚六(当时上班制一般都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不知道各位的家乡是不是一样),终日辛劳,一个月拿个几百大元的普通上班族。那可以说是提前进入小康。天天闲着没有事,睡到下午起来去各中小学校,验个收。一个月少说也得挣个千儿八百什么的。偶尔在街头招朋唤友喝个小酒,打打小架。只要不惹到哈市那些牛逼的衙内人物和真正的狠角。一般也都可以充充“爷不喜欢你,就可以动你”的好汉人物。运气好到祖坟冒青烟,遇见了荷尔蒙过剩。身材发育魔鬼,脑子发育鸽子蛋一样的小姑娘,回头对着正万夫莫敌的英雄一笑。那就嗨大发了!像这样的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发软。还醒握天下权,醉枕美人胸的好差事,谁不想干?所以,当然的,小混混这个职业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蓬勃发展。他们玩的那些地方当然也不是火星,自然也会存在着具有各式各样地方特色的无数小混混。
  
   那么,各位想想,一帮外地的小混混,一脸天下我最大的跋扈神情,留着比女人还长的头发。却又长期不洗,油乎乎的发型下雨还可以防水。叼着烟,对着街上过往的美女吹着口哨。或蹲或站的出现在了生你养你,还提供你做小混混这么有前途的差事的家乡,而且显得比你更能操行。作为一个立志为伟大祖国有过悠久光荣历史传统的黑道事业的伟大复兴而献出一切的你,会怎么看?会怎么想?
  
   反正,我们会想,小子找抽!
  
   当然,如果这些外来的小混混在的本地朋友确实罩得住(一般不可能,就算罩的住,那也是他这个本地朋友在他们面前显牛逼,吹的)。或者本地的小混混确实是不堪一击,百无其用,就像很多发廊一样挂羊头卖狗肉只是借着混混这个光荣的职业做幌子的,而他们又确实是过江的猛龙,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惜的是,这个晚上,虽然他们的确算的上是猛龙。但我们不是发廊,是地头蛇!而且是强龙不压的地头蛇。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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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们一行人走到了镇工商所对面的老电影院门口。这座电影院是刚解放的时候修的,年代久远,又建了新的电影院,就在商贸城对面。所以已经废除了。现在改成了一个大的歌舞厅。歌舞厅前面有栋两层楼房,作为当街门面出租。
  
   歌舞厅和楼房之间有一片足球场大的场地,靠里面的大部分地方用铁栏杆围起来改成了滚轴溜冰场。靠外面的地方有几个小生意人合伙搭了一个大棚子,棚子里牵了电线,摆上了二十几张台球桌。成了一个简易的台球室。门口还有一些擦皮鞋和卖点葵瓜子,槟榔,
  花生,烟,矿泉水之类的小摊贩。都是些苦命人。为了赚点小钱,寒冬腊月,经常深更半夜还看见几个满脸麻木,皱纹就像刀刻一样,两鬓斑白的老人守在摊子前。等着打球溜冰看歌舞的年轻人出来卖点小东西。偶尔遇上几个没有心的杂碎还得来几句呵斥。
  
   这个地方是九镇除十字路口外最为繁华的地段,一到入夜也有很多的年轻人过来玩耍。同时也是不入流的小混混经常去的地方。十字路口,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龙虎地,风云地。普通人没有问题。但是没有三两三的小混混一般不去那里,因为在那里玩的一般都是九镇比较混得开的流子,万一喝了酒闹起来,他们受不住。所以,这一片,俗称新码头的地方成了他们玩乐的天堂。
  
   我们路过准备去十字路口喝酒的时候,几个人站在溜冰场的门口远远的望着险儿打了招呼。
  
   “哎,险哥,干嘛去啊?”
  
   原来是险儿初中的同班同学,一个叫贾亮,一个叫林梦,最后一个叫孟伟,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和一个女孩。贾亮,李梦和险儿关系很不错,后来和我们关系也很好,两个小伙子人都不错,但是不是混混。不过后来的事,让我对他们刮目相看。九镇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是混混也真他妈的有几分混混样。
  
   都是一个地方长大的,两方人大家基本都认识。于是我们也打着招呼跟着险儿一起走了过去。
  
   “干嘛呢?三个几吧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不回去,等X中的妹妹下晚自习啊?”险儿问道
  
   “等什么等,我和贾亮,孟伟,孟伟他老弟,还有他女朋友一起过来打球的。”李梦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支烟说。旁边的贾亮也望着我们笑嘻嘻的,但是孟伟脸上好像有些不高兴。
  
   “那一起去喝点酒去吧?”
  
   “不去了,我们这里出了点事,还喝什么酒.”
  
   “怎么了?”一听出事了,大家精神马上来了,武昇飞快的带着两份期待表情的问道。
  
   “刚刚孟伟的女朋友被人调戏了。”李梦一指孟伟道。
  
   “怎么回事,你先说说看。”地儿好像怕武昇闹事,赶紧接口问道
  。
   “我们刚刚几个一起过来打球,孟伟的女朋友一个人没事做,就去溜冰了。结果,被一伙人非要牵着她滑,她不愿意。叫孟伟过去,孟伟还被他们几个踢了几脚。”
  
   “他们什么人啊?”
  
   “一个叫梁建的人的朋友,县里的。混的很好,叫“十三太保”.孟伟说
  
   “哦,我在县里读初中的时候,听说过他们,他们是城关的几个流子和X中的几个学生,老大叫纪刚。小一辈里面是混的还可以。那个时侯名气就挺大的。”简杰说道
  
   (事后我们才知道,今天来的是十三太保里面的七个。他们确实在县里都还混的不错,挺能罩的。但是这个梁建就更本没有听过,他都不是九镇人,也不是附近过来的乡下仔。是他父亲在车站旁开了个小饭馆做生意,跟父亲来的,才来四个多月。在九镇没有人屌他,但这小子又是个对混混这个职业有所憧憬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十三太保这批人,然后在人家面前吹牛逼,说自己在九镇怎么怎么样,人家过来了就拿着家里的钱像供祖宗一样的供。十三太保这批不知道是也比较傻逼呢还是当他凯子,过来玩了两趟。没出什么事,就真觉得自己或者梁建罩得住了,还惹起事了。遇到我们,但是也给我们几兄弟后来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么一说,所有人脸上都明显的露出了不服气的样子。这句话没有起到什么威慑的效果,反而激起了我们的斗狠心理。原本带着少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态的人现在都决定要干一下了。
  
   “怕什么,我们兄弟就不行啊?”果然,袁伟一脸不服气的说到
  
   “孟伟到底怎么了啊?你被人踢了还不搞?”险儿转头问道
  
   孟伟期期艾艾的样子说道:“不是不想搞,万一搞起来了也不好,我怕万一事搞大派出所来了就麻烦了。我女朋友也不想我搞。”
  
   险儿一听,脑袋冒烟:“你真的没有卵用!你自己的女朋友都被人摸了,还当着女朋友被别个踢了几脚。屁都不敢放。这么多朋友在这里,你怕什么?你反正自己看,你的事,你搞就搞,不搞就算打。”
  
   孟伟听了这话,看得出来有点恼火,但是还有一丝忧虑的表情。我知道险儿被向志伟的事弄的一肚子的火,憋了这么久的怨气,一直没有地方发。今天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而我们这些人现在也是满心想找些事。我就插了句:“没关系,你实在不想搞,我们帮你搞吧。不能让你女朋友和那些人觉得,我们九镇的朋友好欺负啊。”
  
   这句话说出来,当着女朋友的面,孟伟受不住了,转身就往里面走。小二爷一把拉住了他:“里面人多不好搞,搞坏了东西还要赔。你说找他们有事,要他出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孟伟转身走了进去,他女朋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一个人走到了一边,还是很聪明的,怕误伤。
  
   一下子,孟伟就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大约七八个流里流气的人,个个嘴里都叼着根烟。 为首的一个比较高大,大概有个一米八左右,留着很长的头发,走起路来,身上好像没有骨头,跨着屁股划过来的。孟伟的胆子也确实不大,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微微偏头瞟瞟后面。估计生怕后面的人对他动手,脚步飞快的走向我们,如果不是面子问题,我估计他会跑。他知道人多还是力量大啊,和他女朋友一样聪明。不错!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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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趁着他们还没出来前,我就抓紧机会对险儿和武昇说了:“你们等下听我的,我不打,你们不能打啊?”他们都点了点头。
  
   两方人马在门口汇集后,那边领头的还挺屌:“你叫我出来什么,叫这么多人。想搞啊?”小子在县里的饱饭吃太多了,撑得慌。挺横!
  
   孙伟的气势就差多了,勉强望着对方:“你刚刚摸我女朋友的事,你想怎么搞?”
  
   “妈了个B,事过了就算了。朋友,都是出来玩的,我劝你事不要搞大,我们十三太保你可以去问下,看是不是怕事的人。”
  
   “朋友,都是九镇的,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莫乱搞。搞起来大家都不好看。”旁边一个头发剪得很短很短,比光头多上两三毫米的人开口了。个子不高,但是比较壮实。一副装逼充老大的样子。应该是梁建了,狗仗人势,真他妈惹人厌!
  
   孙伟一听这话,无助的望着险儿,我赶紧答话了。
  
   “朋友,既然都是出来玩的,你们不怕搞事我们也不怕。你打了人又调戏了别人的马子,你总要有个交代,谁打的让他打回去,再给他女朋友道歉这个事就算了。但是九镇的这个一定要留下!”有得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对一个人有好感,但是也会凭直觉很讨厌一个人,我讨厌梁建。
   高个子刚要张口回答,我已经一拳砸在了他的鼻子上,他完全没有防备。头晕脑胀。一拳就打倒了。
  
   当你要对别人做一件事的时候,最好是别人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的时候,这是我的原则。
  
   我刚动手,右边一道黑影就冲了出去——武昇。我们这边和那边的所有的人都冲在了一起。只有险儿不见了。
  
   他去溜冰场了。去那里干嘛?他去拿冰鞋!
  
  我们那个时候流行一种滚轴溜冰鞋,是不用脱鞋的。不象现在的是靴子下面安四个轮。构造很简单,就是一块厚厚的铁片,铁片上面前后有四个孔,分别安了两块皮带在上面。下面四个铁轱辘。全铁制造,相当的沉。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要用武器,只有他一直抱着这个心。
  
  全场一乱,所有人打的时候,他去抄家伙!事后,据他告诉我们说,他进去之后,先是拿了根台球棍,挥了两下,但是感觉太长,怕施展不开,而且又容易断,打人也不怎么疼,打坏了还得赔。再选了个台球,拿在手上,力道感觉还不错,就是怕砸人砸开心了砸到自己的手。最后临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在换冰鞋,灵机一动,说了声借用下,拿在手上一挥。呵!势大力沉,拿着皮带可以挥,拿着鞋面可以砸。一打一个准。而且还不容易坏,沾上血了拿笼头下冲冲就行。是可谓更干更爽更安心!(注意,干是干架的意思,各位不要想歪)。就是它了。他老大哥拿着冰鞋,转头就冲了回来。
  
  武大哥还是老手段,把人抱起来了向地上一扔,然后对着脑袋就用脚跺,
  其他人也都在混战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李梦和贾亮两个人,居然勇猛异常。要知道,一般人打架是不会对着头的,只有胆子大的人才会招招对着脑袋来。他们两个都是,每次都是对着脑袋下手,恨不得把对方打成猪头。他们实在是混的好材料。
  
   不过那边也不是一触即溃任由我们捏圆搓扁的面瓜。虽然下手较慢,失了先机,但是一个个也是勇猛异常。所以,除了他们老大第一下被我干到就再也没有起来和武昇在用脚跺的那位以外,还没有出现大的败像。双方都有抱在一起被人压在下面和脸上挂了彩的。
  
   但是这个局面没有维持多久,一个人的加入,导致了十三太保的全面崩溃。
  
   当时我们在最前面,对着我们的就是十三太保的人,而险儿拿着冰鞋从里面冲出来就和我们形成了一个合围,也就是军事上所说的围而歼之。
  
   他就像一把尖刀,硬生生插进了扭抱在一起的人群里。只要不是我们的人,他基本上是遇人就砸。而且不砸别的地方,就砸脑袋!扑上去对着天灵盖,没头没脑就是连着几下猛打。一个倒下去了,他就直接走向靠他最近的下一个,倒下去的人不管,留给原来与其对打的战友解决。就像一台不太合格的收割机,他走过的地方,十三太保的人就像被割掉的麦子一样倒下,而我们的人就像是在这台不太合格的收割机下幸存的麦子一样孤零零的站立着。但是他砸的太过兴奋,到小敏那里的时候,小敏正在抱着那个人的脑袋用膝顶,估计也比较兴奋,一下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当场手就被砸青了一大片,你可以想象这个牲口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的这种打法,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当他打到了大约战场的中间部位时。所有的人,无论敌我除了他都已经停下了手看他一个表演。我后来无数次的见到了他的那种表情。但是现在为止,只要我看到还是难免有一丝的发毛。他打人的时候,面部表情非常的冷静,可以说是静若止水。两只眼没有一丝的情感成分在内,好像他要打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张桌子,一块抹布之内没有任何生命力的东西。只有在出手的那一瞬间,他才会牙根咬紧,咬合肌突出,双眼猛地一睁。然后,人就倒下。比较搞笑的是,当时他砸本来是小二爷对手的那个倒霉鬼时。那个倒霉鬼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完全被多数的同伴血淋淋躺地上呻吟的样子弄的莫名其妙,没有反应过来。居然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下来,一下,两下,三下,倒下。我估计他爷爷杀那些狗R的鬼子们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剩下的十三太保的人,轰的一声全部转身跑开。这种情况,谁会不跑,我估计他们几个长这么大,打那么多的架还没见过这么打的。这哪里是打架,这是屠杀。不!这连屠杀都不是。这是在砍树,在割草,在拿着钉锤修自行车。反正,绝对不是在和人打架。所以,他们全部都崩溃了。所以,他们忘记了什么是义气之类的,这些东西,今后再说吧。保命要紧!!
  
   其实可以理解的,如果他们知道英俊的险儿在自己的脸面临毁容的时候都毫不挂在心上,反而一直惦记着报仇的事。他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们会吓破了胆。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他会在乎别人的??!!!!
  
   梁建也在跑的人里面,短暂的错愕之后,我转身追了过去。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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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我虽然比梁建慢了那一点点的时间,但是我保证最多不会超过三四秒钟。
  
   溜冰场的大门前是条直路,向新码头那边跑(也就是我们来的方向)个二百米左右,就是条十字路口。而相反的那边更近,只要个五六十米就是条丁字路口,笔直是去十字路口商贸城方向。向右则是一大片居民区,有很多条可以通往各个方向的小路。梁建和两个人是向这个方向跑的。
  
   我反映过来,当我真正开始起步追赶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就已经跑到快要拐弯的口气上。非常之快。屌!
  
   如果今天,他们能够就这样跑走,那么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天上一朵花,各回各的家。睡觉去;他们也就可以满腹气愤的回去清算谁义道,谁不义道的事情了。大家安静。
  
   但是,就在我心灰意冷,觉得我是夸父,他们是日,永远追不上,准备掉头回来的时候,转折出现了。
  
   三哥有一个至始至终都跟着他打天下的兄弟叫铁明,人非常的好。我们叫他明哥。
  
   他骑着张自行车,悠然自得的从梁建他们跑去的方向拐了过来,先看见我。
  
   “胡钦,怎么回事?”作为,打了多年流的老混混,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们发生了事情。
  
   “明哥,你刚刚看见三个人往哪里跑了。”
  
   明哥一听,也不管什么事,调转车头就走,走前说了句:“你们在商贸城门口,等我,等下我叫你们。”
  
   那个时代的流子就是这样,只要他认为是他的圈子里的人出了事,一般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忙。
  
   我跑了回去,叫停了自己一个人还在打的险儿,让他把冰鞋还给了旁边目瞪口呆望着他的那个小孩。没有再管躺着地上装死的那几个。所有人一起很快的坐慢慢游跑到了商贸城门口等着。
  
   大概刻吧钟二十分钟的时间,明哥又骑着自信车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们现在几个在车站向药材方向走的一个饭店门口,叫做XX.你们租车快去,我马上就过来。”
  
   一行人,租了大概七八张摩托车,飞快的赶到了明哥说的地方。
  
   我们到的时候,几个人正成一排蹲在门口吸烟。当好几张摩托车的大灯,像探照灯一样的打在他们几个面上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了他们眯着的眼和那种六神无措的恐慌。
  
   我们飞快的冲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鲁凯最先跑到,不知道哪里拿了块板砖,一板砖就敲在了坐前面一个的头上。梁建起身就往饭店里面跑。
  
   一个长相比梁建顺眼的多的中年人跑到了门口。一脸神色慌张:“妈了个B,你又在外面给老子惹了什么事。各位大哥,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武昇一把拉开了中年人:“你是谁?不管你的事,走开些。”险儿一下就冲了进去。
  
   看到险儿进去了,我们更加激动,N多人一哄而上,梁建从里面拿了把菜刀跑了出来。我们全都一愣,毕竟人还是怕死的。
   只有一个人在前面的险儿,又是他!他从旁边抄起了一张凳子不管不顾对着梁建就砸了过去,好像梁建手上拿的不是刀。是一把锅铲。
  
   而梁建也许是被险儿一直以来变态的样子的凶狠的气度下到了,居然望着险儿的脸楞了一下,拿着刀就往后躲。拿着刀的被那凳子吓退了,这种情况不多。
  
   中年人一看,口中一边骂着自己的儿子的一边猛地扑了过去,抓着儿子拿刀的手挡在了梁建的面前。
  
   所有人上去了,开打。梁建的爸爸也被搞了不知多少下。
  
   这个时侯,三哥和明哥赶了进来,大力的分开了我们这些情绪极度亢奋,几近疯狂的人。
  
   除了梁建被他爸爸保护,我们手下留情还站着之外,门口两位没有来的急跑掉的两位都已经满头是血躺在了地上。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梁建的爸爸还是满脸惊恐的站在了手上拿着刀,同样是满脸惊恐的梁建前面。父母啊!这个世界没有比这个更为伟大的称呼了。
  
   三哥:“都不要动。”然后慢慢走到了梁建的面前,梁建的爸爸一看,又有些紧张了,但是看面前这人好像是个说的起话的人,情绪也比较冷静,倒是没有说什么。
  
   三哥对着梁建的脸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完全就当没有看见梁建手上的刀一样。
  
   铁明也一把抓住了想要保护儿子的父亲。
  
   “今天,你父亲在这里,我不把事搞大,你把刀给老子丢掉。现在给我跪下。”
  
   梁建还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再问你一句,你跪不跪?”
  
   梁建的父亲一下急了:“你妈个B,你给老子跪下啊,你个报应,你还要搞多大的事。你听话啊?”
  
   梁建扔掉了刀,跪了下来。
  
   袁伟又一下跑了上去,对着梁建就踢:“妈的B,你还给你面子啊?给啊,给啊!”
  
   旁边我们也准备又上。三哥一把把袁伟推开好远,非常凶狠的大叫:“老子说的别打了,你没有听到啊?”
  
   所有人站住了。袁伟一直都最听三哥的话。讪讪的走了回来。
   三哥转头望着我们,问:“怎么回事?”
  
   小二爷把前后经过仔细一说。三哥问孟伟:“他那只手摸了你女朋友,你就去剁个指头下来,让他记住你。”
  
   梁建父子一听脸色大变。尤其他爸爸。三哥望着梁建的父亲:“你想他好,就聪明点,别开口。”他爸爸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闭着了。
  
   孟伟也是脸一下就白了:“我 ,我。三哥,算了,打也打了这么久了。别把事搞大!”
  
   三哥一听,火了:“我C你妈,你妈了个B的。你不想把事搞大,你他妈叫这么多人来别人家干什么?啊?你以为你是大哥啊。没得几吧事乱搞,到处给老子撩骚!”
  
   我们都知道三哥明着骂孟伟,实际上是骂我们几个去的。 都低下头,没有说话。
   只有险儿,这个家伙实在是让我无话可说。
  
   他居然一下跑上去捡起了地上的刀:“三哥,他是我兄弟,我来帮他砍。”
  
  三哥一听:“好啊,你他妈才被火烧的像个煤炭,你还不记性!你够牛逼是吧。你屌你今天就给老子把他砍死在这里,人就在面前。你妈了个B的,砍不死他,老子就砍死你。你搞啊!望个几吧望?”
  
   险儿一听也知道三哥是在发我们的火了,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险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就一下头大了,这个家伙怎么打起架来,就这么蠢。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三哥骂我们都听不出来。三哥一骂。我更是有点吓到了,明哥又给我打了个眼色。我赶快走过去,把险儿的刀抢了过来,一把搂着险儿(我深怕他一下面子下不来,真的动刀砍)。
  
   对三哥说道:“三哥,今天事是由孟伟起的。但是要搞的是我,他自己现在也不想搞了,那就算了,等下我们喝酒再谈好不好?”三哥一直对我都是最好的,所以我也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问着他说道。旁边的小二爷武昇几个也赶紧开口给三哥说好话。
  
   三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转头对孟伟说:“今天你的事你自己不搞,不要说九镇的弟兄不铁你。你今后再让老子知道你到处搞事,老子就找你!”说实话,事后,我们几兄弟也挺愧疚的,孟伟为我们被三哥带了个大黑锅。但三哥明摆着就是不好骂我们,对着他去的,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然后对梁建的父亲说:“今后,你儿子不要在街上搞了,他还带着县里的人来欺负我们本地的。县里的屌些啊?你好好管你的儿子,今后,我再发现他在街上搞事,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是那是,我这个报应儿啊,就是不听话,一直给老子惹事,轻重都不分。三哥,你放心,我今后不让他上街了。你放心放心,老子今天就打断他的腿!”看的出来,他爸爸知道儿子保住了。非常高兴,连称呼也改成了三哥。
  
   然后,三哥带着我们一起转身走到了门口。蹲下去,一把抓着躺在地上的一位的头发,把他头抬了起来:“你们是十三太保啊!你晓得我是哪个吗?你们大哥和老子都是平起平坐的。你们这些小麻皮还敢到老子这里闹事,今天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老子就算哒。你记住!今后不许到九镇来,你要是不服气还想搞。我义色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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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孟伟和贾亮他们都先回去了,我们几个就跟着三哥,明哥一起来到了十字路口的“唐老鸭”大排档。
  
   明哥点了很多的菜和酒,然后我们都坐了下来。
  
   三哥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和我们说话,连我都没有怎么理。还骂了袁伟和险儿几句。我们都知道他不太高兴了。坐下后,我赶紧给三哥和明哥一人面前倒了一大杯啤酒。
  
   “三哥,明哥。对不住你们,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从小看我们几个长大的,知道我们的人。就千万不要见我们的怪了,我们今后不会乱来了。这杯我们兄弟道歉!”
  我们几个都站来起来一起喝了一杯。
  
   明哥望着我一笑,三哥的脸色也变好些了:“你们都是我的一条街上长大的,都是我自己的弟弟一样。别人欺负你们,我绝对会出头,但是,你们自己也要争气,不要到处乱搞。就算是打流也不是你们这么个搞法。你们赶到别人家去打,确实过头了。来,铁明,我们一起喝这杯。”三哥和明哥一起碰了下杯。喝完了杯里的酒。小二爷马上又跑过来帮他们添了。
  
   “你们三哥也是为你们好。你们最近是有些过头了。”明哥也说道。
  
   “险儿上次被向志伟搞了,我一直找黄皮,想帮险儿再搞些钱。结果,这个家伙看着向志伟跑了,就说不是他搞的,一直不肯再出钱。这件事还没有搞好。你们又得罪了泉村的红杰。把他的小弟搞到医院现在还没出来,当天他就想搞你们,再让你们家里出钱,结果也是我说,学生仔的事就让学生仔去办,我们最好莫插手。这才放过你们的。现在,你们马上又把十三太保搞成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屌啊。你们懂个屁啊,遇到狠的人了,弄死你们一个,你们才知道怕。”
  
   “三哥,黄皮那里要钱的事就算了,反正那八千块钱都还有多的。我只要搞向志伟的人就可以了。”
  
   “你骂的B你晓得个几吧,你只晓得搞搞搞。老子看你什么时候被人搞死。现在就不是仅仅是医药费的事了,这个钱我不帮你要回来,第一老子没有面子,当时他答应的是一万五。第二,如果老子不逼他拿钱,别人会觉得,我不怎么铁你们,向志伟也就不怕了。到时候就不是你们报仇,而是别人先搞你们了。红杰这边,他也就敢动了。到时候,你们不死也要残几个。你看着沙。”
  
   三哥一席话,说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明哥在一旁打了圆场。
  
   “其实呢,你们几兄弟关系铁是好事,但是做事该冲的时候冲,不该冲的时候,就要冷静些,你们三哥先就交代了你们最近先别惹事,把黄皮的事搞好再说。你们还接二连三的搞。红杰那里也就不说了,他欺负地儿,你们铁兄弟搞了也就算了。但是今天的事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和你们兄弟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何必?”明哥本来想打圆场,后面几句却又说起了三哥的火。
  
   “你们还冲到别人家里去打。你们怎么就这么招凶啊,这样逼着搞,老子今天告诉你们,梁建的爸爸是还懂事,万一遇到一个招凶的,两刀砍死你们一个都没有事,你们信不信?”
  
   明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又插了进来:“听说你们六个还结拜了啊?”
  
   “啊 ,是的,我们前几天在神人山上搞的。”袁伟一直不敢说话,现在赶紧回答。
  
   小二爷端着杯酒,走到了三哥的面前:“三哥,我们几兄弟都晓得,三哥你是真的对我们好。我们记在心里。我们年纪还小,三哥也不要再见我们的怪。三哥,我单独敬你一杯之后,我还有些心里话和你说。”
  
   三哥听到小二爷这么一说,还是比较动感情的,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小二爷也一口干掉。抹了抹嘴说道:“三哥,胡钦可能也给你说了,我们几兄弟,都想跟你。”
  
   三哥明显一愣,估计没有想到小二爷会这么三人对六面的说出来。嘴一动准备说点什么。小二爷一伸手,拦住了他:“三哥,今天,你先听我说完。”顿了一顿,接着道:“三哥,你比我们大这么多,但是从小,你就没有欺负过我们,喜欢带着我们玩。而今,我们出了点什么事,你就帮我们出头。你这个人怎么样,我们几兄弟也是心里清楚的很的。你不会害我们,我们也不会对不起你,与其我们几兄弟自己乱搞,还不如三哥你管着我们,跟着你办事。我们放心!”
  
   三哥听到这么,明显的看的出来,还是比较感动的,他先给我们六兄弟一人拿了一瓶酒,亲手帮我们开好之后,说:“你们几个东西呢,我也确实是非常喜欢你们。从我读高中,你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天天追着我嫌。都像是亲弟弟一样。而今你们兄弟也齐心,打架也下的手。你们要是是别的人,我早就答应收你们了。但是正因为,你们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想被你们的家里人骂我,说我带坏了你们。你们还小,还不懂事,家里条件又都还好,安安静静读读书,考个好大学,这才是有出息。而今在九镇,打打小架,出点小事,我都可以罩着你们,但是你们只要真的开始打流了,那路就完全不同了。我也是真的怕害你们啊。先不说这个,我们先一起喝完这瓶酒,不管怎么样,你们把我当哥哥,我都谢谢你们!”说完,一口起吹完了面前的酒。
  
   明哥陪着我们也一起喝完了。真他妈的撑肚子,差点吐出来。小敏,康杰他们也都自己开了一瓶陪着一起喝了。
  
   “三哥,路是我们自己选的,不怪你。我们也可以不给家里说沙,反正现在还不是经常和你在一起。一般的熟人,也都晓得我们是一条街的。也不会想到你是我们拜的老大。再说,险儿的事已经出了。你也知道,我们都商量好了,一定会报仇的,这个事反正也小不了,你今天答应了我们。今后,你也好光明正大的罩我们。”当时在三哥面前说话是不用勾心斗角耍什么心计的,我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三哥,我反正一定会报仇的。”险儿一脸坚决的说。武昇他们也都开口要三哥收我们。
  
   “义色(这是三哥的外号),你就收了他们算哒沙,这几个我也喜欢,不像其他的小几吧,一天到晚只晓得玩名堂。反正你也要帮他们的,今后一样只要我们出面铁他们就可以了。只要我们自己掌握分寸。不带他们往这条路上走,不要他们办事就可以了。你不收他,我看了下这几个家伙只怕自己也要搞出些名堂的。你管着他们,今后还好收场些。”明哥也帮我们搭腔说着。
  
   三哥在我们的一致恳求下,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沉吟了半响。终于松口:“ 那好吧,今后你们就跟着我。但是不要叫我老大,一样叫三哥。今后要听话些,不许乱搞,不然老子就帮你们父母教训你们。”
  
   “那是,那是,三哥放心!”大伙一阵哄闹,高兴的心情无法言表。
  
   看着我们的高兴劲,三哥也笑了起来:“妈妈的,铁明啊。见过考上大学这样的,没有见过打流还这么爽的,他们这几个几个小王八岛真是怪种啊。”
  
   喝了无数杯酒,热闹过后。三哥说:“跟着我,记住。我现在交代你们的。第一,不许吸毒,要我知道了你们今后谁吸毒,我绝对下他一只手。告诉你们的父母。第二,不要猖狂,不要以为拜了大哥就不得了了,牛逼的人多的是。听到没有?”
  
   “哦,知道了!”
  
   “还有,你们兄弟义气是好事,但是,像今天这个事,绝对不许再发生,你们做的太过分了,打了人就算了,还跑到人家家里打。做事要有分寸,不要只知道一味蛮搞。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话给我记住。”
  
   这是三哥给我说的第一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的话,直到如今,这句话让我受用无穷。
  
   旁边的简杰,小敏,鲁凯他们见到我们的兴奋的样子,也是羡慕不已,也都走到三哥面前说要跟他,三哥考虑了半响:“你们今天这么多人不好,树大招风。但是收了他们不收你们,你们又会觉得我看你们不来,不给你们面子。如果你们实在想在一起玩,当兄弟,你们今后就跟着铁明。但是一般有事就跟胡钦着他们就可以了。出了大事,我和铁明会帮你们出头的。”
  
   能跟着铁明,他们也是万分高兴的。一天之间有了大哥,有了小弟,除了小二爷和铁明之外,那个夜晚,我们所有人都喝醉了,包括三哥!
  
   这是一个里程碑一样的夜晚,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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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孟伟和贾亮他们都先回去了,我们几个就跟着三哥,明哥一起来到了十字路口的“唐老鸭”大排档。
  
   明哥点了很多的菜和酒,然后我们都坐了下来。
  
   三哥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和我们说话,连我都没有怎么理。还骂了袁伟和险儿几句。我们都知道他不太高兴了。坐下后,我赶紧给三哥和明哥一人面前倒了一大杯啤酒。
  
   “三哥,明哥。对不住你们,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从小看我们几个长大的,知道我们的人。就千万不要见我们的怪了,我们今后不会乱来了。这杯我们兄弟道歉!”
  我们几个都站来起来一起喝了一杯。
  
   明哥望着我一笑,三哥的脸色也变好些了:“你们都是我的一条街上长大的,都是我自己的弟弟一样。别人欺负你们,我绝对会出头,但是,你们自己也要争气,不要到处乱搞。就算是打流也不是你们这么个搞法。你们赶到别人家去打,确实过头了。来,铁明,我们一起喝这杯。”三哥和明哥一起碰了下杯。喝完了杯里的酒。小二爷马上又跑过来帮他们添了。
  
   “你们三哥也是为你们好。你们最近是有些过头了。”明哥也说道。
  
   “险儿上次被向志伟搞了,我一直找黄皮,想帮险儿再搞些钱。结果,这个家伙看着向志伟跑了,就说不是他搞的,一直不肯再出钱。这件事还没有搞好。你们又得罪了泉村的红杰。把他的小弟搞到医院现在还没出来,当天他就想搞你们,再让你们家里出钱,结果也是我说,学生仔的事就让学生仔去办,我们最好莫插手。这才放过你们的。现在,你们马上又把十三太保搞成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屌啊。你们懂个屁啊,遇到狠的人了,弄死你们一个,你们才知道怕。”
  
   “三哥,黄皮那里要钱的事就算了,反正那八千块钱都还有多的。我只要搞向志伟的人就可以了。”
  
   “你骂的B你晓得个几吧,你只晓得搞搞搞。老子看你什么时候被人搞死。现在就不是仅仅是医药费的事了,这个钱我不帮你要回来,第一老子没有面子,当时他答应的是一万五。第二,如果老子不逼他拿钱,别人会觉得,我不怎么铁你们,向志伟也就不怕了。到时候就不是你们报仇,而是别人先搞你们了。红杰这边,他也就敢动了。到时候,你们不死也要残几个。你看着沙。”
  
   三哥一席话,说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明哥在一旁打了圆场。
  
   “其实呢,你们几兄弟关系铁是好事,但是做事该冲的时候冲,不该冲的时候,就要冷静些,你们三哥先就交代了你们最近先别惹事,把黄皮的事搞好再说。你们还接二连三的搞。红杰那里也就不说了,他欺负地儿,你们铁兄弟搞了也就算了。但是今天的事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和你们兄弟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何必?”明哥本来想打圆场,后面几句却又说起了三哥的火。
  
   “你们还冲到别人家里去打。你们怎么就这么招凶啊,这样逼着搞,老子今天告诉你们,梁建的爸爸是还懂事,万一遇到一个招凶的,两刀砍死你们一个都没有事,你们信不信?”
  
   明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又插了进来:“听说你们六个还结拜了啊?”
  
   “啊 ,是的,我们前几天在神人山上搞的。”袁伟一直不敢说话,现在赶紧回答。
  
   小二爷端着杯酒,走到了三哥的面前:“三哥,我们几兄弟都晓得,三哥你是真的对我们好。我们记在心里。我们年纪还小,三哥也不要再见我们的怪。三哥,我单独敬你一杯之后,我还有些心里话和你说。”
  
   三哥听到小二爷这么一说,还是比较动感情的,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小二爷也一口干掉。抹了抹嘴说道:“三哥,胡钦可能也给你说了,我们几兄弟,都想跟你。”
  
   三哥明显一愣,估计没有想到小二爷会这么三人对六面的说出来。嘴一动准备说点什么。小二爷一伸手,拦住了他:“三哥,今天,你先听我说完。”顿了一顿,接着道:“三哥,你比我们大这么多,但是从小,你就没有欺负过我们,喜欢带着我们玩。而今,我们出了点什么事,你就帮我们出头。你这个人怎么样,我们几兄弟也是心里清楚的很的。你不会害我们,我们也不会对不起你,与其我们几兄弟自己乱搞,还不如三哥你管着我们,跟着你办事。我们放心!”
  
   三哥听到这么,明显的看的出来,还是比较感动的,他先给我们六兄弟一人拿了一瓶酒,亲手帮我们开好之后,说:“你们几个东西呢,我也确实是非常喜欢你们。从我读高中,你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天天追着我嫌。都像是亲弟弟一样。而今你们兄弟也齐心,打架也下的手。你们要是是别的人,我早就答应收你们了。但是正因为,你们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想被你们的家里人骂我,说我带坏了你们。你们还小,还不懂事,家里条件又都还好,安安静静读读书,考个好大学,这才是有出息。而今在九镇,打打小架,出点小事,我都可以罩着你们,但是你们只要真的开始打流了,那路就完全不同了。我也是真的怕害你们啊。先不说这个,我们先一起喝完这瓶酒,不管怎么样,你们把我当哥哥,我都谢谢你们!”说完,一口起吹完了面前的酒。
  
   明哥陪着我们也一起喝完了。真他妈的撑肚子,差点吐出来。小敏,康杰他们也都自己开了一瓶陪着一起喝了。
  
   “三哥,路是我们自己选的,不怪你。我们也可以不给家里说沙,反正现在还不是经常和你在一起。一般的熟人,也都晓得我们是一条街的。也不会想到你是我们拜的老大。再说,险儿的事已经出了。你也知道,我们都商量好了,一定会报仇的,这个事反正也小不了,你今天答应了我们。今后,你也好光明正大的罩我们。”当时在三哥面前说话是不用勾心斗角耍什么心计的,我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三哥,我反正一定会报仇的。”险儿一脸坚决的说。武昇他们也都开口要三哥收我们。
  
   “义色(这是三哥的外号),你就收了他们算哒沙,这几个我也喜欢,不像其他的小几吧,一天到晚只晓得玩名堂。反正你也要帮他们的,今后一样只要我们出面铁他们就可以了。只要我们自己掌握分寸。不带他们往这条路上走,不要他们办事就可以了。你不收他,我看了下这几个家伙只怕自己也要搞出些名堂的。你管着他们,今后还好收场些。”明哥也帮我们搭腔说着。
  
   三哥在我们的一致恳求下,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沉吟了半响。终于松口:“ 那好吧,今后你们就跟着我。但是不要叫我老大,一样叫三哥。今后要听话些,不许乱搞,不然老子就帮你们父母教训你们。”
  
   “那是,那是,三哥放心!”大伙一阵哄闹,高兴的心情无法言表。
  
   看着我们的高兴劲,三哥也笑了起来:“妈妈的,铁明啊。见过考上大学这样的,没有见过打流还这么爽的,他们这几个几个小王八岛真是怪种啊。”
  
   喝了无数杯酒,热闹过后。三哥说:“跟着我,记住。我现在交代你们的。第一,不许吸毒,要我知道了你们今后谁吸毒,我绝对下他一只手。告诉你们的父母。第二,不要猖狂,不要以为拜了大哥就不得了了,牛逼的人多的是。听到没有?”
  
   “哦,知道了!”
  
   “还有,你们兄弟义气是好事,但是,像今天这个事,绝对不许再发生,你们做的太过分了,打了人就算了,还跑到人家家里打。做事要有分寸,不要只知道一味蛮搞。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话给我记住。”
  
   这是三哥给我说的第一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的话,直到如今,这句话让我受用无穷。
  
   旁边的简杰,小敏,鲁凯他们见到我们的兴奋的样子,也是羡慕不已,也都走到三哥面前说要跟他,三哥考虑了半响:“你们今天这么多人不好,树大招风。但是收了他们不收你们,你们又会觉得我看你们不来,不给你们面子。如果你们实在想在一起玩,当兄弟,你们今后就跟着铁明。但是一般有事就跟胡钦着他们就可以了。出了大事,我和铁明会帮你们出头的。”
  
   能跟着铁明,他们也是万分高兴的。一天之间有了大哥,有了小弟,除了小二爷和铁明之外,那个夜晚,我们所有人都喝醉了,包括三哥!
  
   这是一个里程碑一样的夜晚,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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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拜了大哥之后,我们和三哥之间的关系明显不同了。

基本上每个晚上,三哥都会叫我们一起出去跟他玩,而且一概都是他买的单。那段日子,整天都是无忧无虑,吃喝玩乐,现在想起来,确实很不错。

喜欢喝酒就去喝酒(比如武昇),喜欢唱歌的就去唱歌(比如袁伟、地儿),喜欢多交朋友、显屌、泡妞摆排场的同样满足(比如袁伟,三哥的酒席、应酬,他随着出席的最多),我和小二爷、险儿也经常出现在各个场合,但是我和小二爷在学校搞学习的次数,比起另外几个加起来可能都要多得多,险儿则是天天喜欢和我混在一起,我去哪里他去哪里。总之,改革开放的夜生活是非常丰富的,在三哥的带领下,我们的生活也是非常多彩的。

那个时候,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我们这个省虽然地处南方,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天气却非常反常。四川多山,却是冬暖夏凉的天府之国,我们这里却是刚好相反,冬凉夏暖,潮气还特别重。一到夏天,那个时候还没有空调,真是热得你睡都睡不着,只要在一个地方坐下或者躺下,不管那个地方什么材质,竹席也好,水泥地也好,铁片也好,过个一两分钟,就是一个屁股印子或者全身特写。每天下午最热的时候,街道上是绝对看不到人的。细细望去,似乎有影影绰绰的水蒸气由地面向上飘去的感觉。但是等到了夜晚,三五好友一起吃点宵夜,喝点冰啤酒也是最惬意的。

到了深秋冬天,那就更牛逼了。北方冷是干冷,而且家家户户都有暖气,进了屋子就爽得不得了。我们呢?在外面,那是冰冷的风夹着湿湿的潮气,一直可以吹到你的骨子里面去,穿多少都没有用。但是这还是好的,进屋后,一旦上床,你会发现,床上的被褥都像铁片一样坚硬冰凉,而且潮湿,你就像穿着薄薄的贴身衣裤躺在了两片铁片之间,这种刺骨的冰寒导致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患上了风湿。

所以秋老虎一过,除了宵夜的摊子都搭了棚子继续在外面营业之外(我想宵夜喝酒可以御寒也是原因之一),冷饮摊都已经过季关门了。而街边的KTV老板们,一般都把东西搬进了自家当街的门面里继续营业,没有门面的就租人家的。如果继续在外面做生意,绝对是没有任何人来的,就算有几个九世童男转世,火气极旺的哥们过去唱歌,唱邓丽君的歌都能唱出黄家驹的颤音来。

我们的地哥喜欢唱歌,而且喜欢动力火车和伍佰。嗓子也确实只适合唱这两位的歌。某一天的夜晚,他来到了电影院斜对面、商贸城后门旁边的圆梦KTV,在这里,他圆了一个梦。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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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地儿像往常一样看都不看吧台里面一眼,一进去就以一种运筹帷幄的眼光慢慢地扫视着酒柜上一排排的酒水饮料。究竟是五元一瓶的酒中酒霸好呢?还是两元五一瓶的青岛啤酒好?

最后他终于决定了,喝酒霸吧。青岛太便宜。

于是,他以一种拈花微笑的姿态把手上的点歌单递了过去,“老板,点歌。”

“好,你喝什么?”一个清脆细腻的声音代替了老板粗鲁的乡音,这个声音像一颗优美的种子撒进了地儿的心田。

地儿低下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头颅,带着一丝好奇望向了面前的那位女孩。这个场景用多天以后地儿自己给我们的描叙更为贴切:

“你们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她,听到她甜腻的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她妈妈把她养这么大就是为了我。我看到她就知道,她也有这种想法。”

事后我们亲眼看到了,这位姑娘甜腻的不仅仅是声音,身材也很甜腻,就像一块快要融化的蛋卷冰激凌一样,壮硕而下垂。

在两眼相对的一瞬间,地儿改变了一个主意。他决定只给袁伟点白酒,而他,将要喝点能匹配他游吟诗人身份的具有浪漫古典情怀的东西。

“我要一杯咖啡!再给我的朋友来瓶酒中酒霸!记住,咖啡多加点糖!”

为什么咖啡和酒中酒霸后面要用感叹号,那是因为地儿当时是带着一点点的不屑说出来的,而咖啡两字则隐隐有种《陋室铭》一样的精神优越感。

点好了东西,地儿端着酒和咖啡走到了自己的桌上。

“还喝*咖啡啊。这个咖啡上次你都喝中毒了你不记得啊。可能是假的,鹊巢,这个牌子听都没有听过的。”袁伟惊异地说。

地儿淡然一笑,头都没抬,淡淡说了一句:“你不懂。”

安静地端起了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好像有点烫,手微微啰嗦了一下。细细品了一小口N多糖的鹊巢咖啡,地儿真的感觉甜到了心里。(那个年代是没有咖啡杯这个概念的,不管什么饮料,一概塑料杯,简单实用。淳朴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千古美德。)

稍坐片刻,吧台对着大厅的小窗口里探出了一个甜腻的脑袋,“《挪威森林》开始了,谁的?”

地儿站了起来,对着窗口微微一笑,一手背后,一手放于胸前,轻一弯腰,“鄙人的,多谢老板。”

“哦,去拿话筒咯。”

地儿对那位姑娘把麦克风称为话筒点错愕。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最亲近的两人之间,总是自然为好。所以,他满足地笑了,走到旁边一桌刚唱完的地方,彬彬有礼地拿起了麦克风。

一般人唱歌,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唱完就算,但是地儿不。他总是独特的。自从某次看到张国荣的演唱会,张国荣靠着钢琴,一腿支撑,一腿微微曲起,一只手放在裤袋高唱《风再起时》的风姿后,地儿就开始这样了。没有钢琴,他就靠在墙壁或者桌子椅背之类的东西上。但是一定要这样站着唱。

音乐响起,地儿闭上了双眼(当他唱歌时候,两眼绝不睁开,至今如此)。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在你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比伍佰更为苍凉古朴的嗓音,伴着令人肝肠寸断的旋律响起。天地又是一片虚无,世界万物皆从浮云而去。

在这一刻,地儿不再是地儿,不再是今生的一个古惑仔。他前世是独登高台,念天地之悠悠,怆然而泪下的诗者;他后世是缠绵千年,化树等爱的情圣。可惜的是,那份爱正在吧台接着别人的单,没有看他。

音尽,人静,余音未绝,咖啡未冷,双眼亦未曾睁开。所有人沉浸在了地儿苍凉古朴的唱腔中。可惜的是,世间万事,皆是过尤不及。地儿一直觉得自己的歌声很有特点,但是对我们这些旁人来说,特点是有,就是过于了沧桑了,这么说吧,比伍佰、阿杜加上杨坤还要沧桑一些。

“哎,你唱完了还站在那干什么?别人对唱要两个话筒,你给别人唦!”甜腻的脑袋又从窗口伸了出来,而一个穿中学生衣服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地儿的面前,奇怪地望着他。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感触太深,失礼了失礼了。”

“没事,你先坐下,下首你们的歌。”姑娘对着地儿甜腻地一笑,地儿觉得自己的歌声完全征服了她。

片刻后,对唱的两人唱完,大厅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地儿觉得有一丝奇怪,为什么他唱的时候没有人鼓掌?但是转眼他明白了,大音希声,那些人被震撼了!

刘德华《冰雨》开始了,袁伟拿起了麦克风。说句题外话,袁伟爱唱歌,但他和地儿不同,很多人的歌地儿都爱唱,但是袁伟只爱刘德华,到今天都是。而且,他绝的地方在哪里?他唱刘德华绝对是可以乱真。不要给我说刘德华唱功不行,模仿很容易。能达到袁伟那个程度的,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多豪华的歌舞厅唱歌的歌手,我没有见过比他像的,甚至可以说就是刘德华原音再现。在那个年代,全国都爱刘德华,能唱这么一嘴的绝招,是很招蜂引蝶的。

袁伟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曲唱完,全场掌声雷动。袁伟很潇洒地喝了一大口酒,看都不看鼓掌的人。

一边的地儿发现了一个让人堵心的情况,那位甜腻的姑娘,从袁伟开始唱歌,就一直把脑袋伸在窗口呆呆地望着袁伟。那种眼神,地儿记得,就像是当初三哥打架,袁伟望着三哥的样子一样,那是敬佩与激动。

还有更堵心的事情。等袁伟唱完之后,姑娘走了过来,到了他们的那一桌。地儿正襟危坐,姑娘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故作羞涩地低着头擦了两下桌子,不停地瞟着袁伟,袁伟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对袁伟说:“你刚才的歌唱得真好,你们还要唱什么不唱啊?”

“哦,那就再来首《缠绵》吧。地儿,你唱什么?”

“我唱现在最流行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袁伟,你不要老是唱刘德华的歌唦。你怎么这么单调啊,换个口味咯,唱黄家驹的。”地儿用上了心计,他知道袁伟的粤语发音带有很重的乡音,而他自己则希望用有些寓意的歌来吸引注意力。

“不啊,我觉得他唱得真的很好的,我也想听呢,我就给你点《缠绵》?”

袁伟也注意到了女孩对他的崇拜,哈哈一笑,头一偏说:“随便!”

自信,这就是自信。

姑娘安静地一笑,就像一个懂事的媳妇一样,走了进去。地儿满头大汗,但是他不认输,他要再搏一把。

“这个女的就是长的太丑了,绝对喜欢我,哎。将就还是可以的。”姑娘一走,袁伟就说道。终其一生,他对于女人都有一个坚定不移的基本原则:喝稀饭比饿肚子强。

所以,女孩不漂亮他也许会抱怨感叹几句,但是他一定不会放过。无数事实证明,这是铁律。

地儿一听大惊失色,对于袁伟的了解,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你啊,就是这么黑眼睛看不得白银子,没点城府。这么丑的女孩,你都有瘾,你天天跟着三哥,多得是美女,这个有什么搞头啊!”

“再看看吧,反正天天也没有事,好搞的话,搞了也没有关系。”

两个人尔虞我诈地讨论着。歌开始了。

也许是地儿的嗓音实在不适合唱任贤齐的口水歌,《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这样的欢快情歌,他一样唱出了苍凉古朴的感觉,听者肝肠欲断。

而袁伟在一段“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之后,再次获得全场掌声,边上几个少妇和初中的小妹妹也貌似被他粗犷的外表、随意的举止和美妙的歌声所打动,频频送来秋波,如果各自身边没有男人,估计也会像点唱姑娘一样过来了。而地儿在这个悲惨的夜晚却变成了一个无人注意的透明人,这是有着强烈古典主义浪漫情怀的游吟诗人所不能接受的,但是他做不出任何有力道的反击。

袁伟端着酒走到了吧台前,开始和姑娘热火朝天地说道了起来,从窗口望去,可以看见姑娘胸前的两颗*在袁伟的引诱下,随着笑声澎湃汹涌。地儿咽下了一口口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岂可让他袁某人一人专美。于是,他也端着一塑料杯的咖啡走了过去。

“小姐,打扰了。你这里有蓝山咖啡吗?”地儿绅士地搂住了袁伟的肩膀,打断了他们狼情妾意的谈话。

“我们这里只有鹊巢咖啡,蓝山的牌子没有?很好喝吗?”姑娘定定地望着地儿。

这一瞬间,九天十地,诸位神佛都对地儿今晚不幸的遭遇起了同情心,给了他一个顺利的突破口。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利用平时在杂志上看来的各种各样对于咖啡的知识,和自己独特的理解想象,地儿给姑娘上了完美的关于咖啡的一课。甚至品红酒要看挂杯度,如何醒酒之类的知识都被他引用到了这堂课里。(事后有次,袁伟喝咖啡拿着个杯子不停地摇,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跟地儿学的,看挂杯度,我战栗。)

既然连袁伟都被他忽悠晕了,何况刚从乡下出来的小姑娘。点歌姑娘顿时被地儿震住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地儿,一闪一闪的亮着晶晶,“看不出来,你懂得真多。”

地儿满足地一笑,他知道,开始唱歌所失掉的分数补了回来。他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于是,他拉着袁伟起身,“走吧,胡钦他们要下课了。等着呢。”

“明天你们还来吗?”

“来,还是你值班不?”

“是的。不是我,你们就不来啊?”很是羞涩地*着。

“来啊,一样来,明天见啊!”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和一双狼牌运动鞋,潇洒地走出了圆梦KTV。

据袁伟说,那个夜晚,地儿在给姑娘上课的时候,至少喝下了五塑料杯咖啡,夜晚再次无眠,上吐下泻。

他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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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两天后,地儿就像是一朵久旱逢甘雨的鲜花一样,春风满面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连往日长满了全脸的小痘痘也好像平滑光洁了不少。

他的一番吹唬,说老实话,把当时还没有女朋友的我、小二爷两人说得激情澎湃,跃跃欲试。

只有袁伟一脸不屑地站在一边。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地儿追到了春花,他不爽。他更为不屑,只是也不辩解为了什么。

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九镇的人经常看见春花跟着九镇水电站的一个更有钱的上班族出双入对,地儿痛心疾首约着我们一起借酒浇愁。他不断地反省着自己的不对,是因为平日一心发扬打流事业和忙于学业没有陪好春花,没有能力给予春花贫困的家庭经济上的帮助,导致了春花的无奈变心。他说他不怪春花,等到有朝一日他发达了,他会再回来找春花,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永远不会变心,幸福地生活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袁伟才给我们说出了一个真实而残酷的现实,完全地击倒了地儿,撕碎了他的心。

在地儿和春花一起从市里回来之后,在我们面前说起彼此的第一次的时候。袁伟才知道,他苦苦找了两天不见的春花又给地儿献出了她的第一次。

原来,春花一直游走在地儿和袁伟之间,(也许还有更多的人,谁知道。)九镇就这么大,天天见面的两个人居然就完全不知情,都以为春花一心爱上的是自己。在春花和地儿去市里之前的某一个夜晚,袁伟留在了春花在KTV睡觉的小房间里,直到凌晨五点。这一夜,春花同样向袁伟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但是袁伟比地儿聪明一点,他知道了春花和地儿的事之后,明智地选择了离开。

事后很多年间,我见到了无数这样的女人,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手段之老到厉害,在下叹为观止,自感不如。但是始终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春花。

为什么一个刚从乡下出来不久,长相也实在不敢恭维,应该正是不懂世事的十六七岁花季的小姑娘,却偏偏在短时间之内无师自通地就学会了游戏于多个男人之间?

献出自己年轻稚嫩的肉体,只为了换来那些对有钱人来说简直不屑一顾的蝇头之利?这一切的原因在哪里?因为她们的文化教育程度低?但是为什么今天,我周围的朋友乃至地儿、袁伟等兄弟,手臂上挽着的年轻女大学生们也愿意这样呢(当然,她们对于利益的要求要大一些,但毕竟也是微薄之至),难道她们也没有受到教育?

想了很久,我给了自己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物质贫穷和信仰缺失。

一切的一切,只能解释为以上两样。贫穷导致了对物质追求的无限渴望。当你只能吃得上蛋炒饭的时候,你总是希望可以每顿都有鱼香肉丝的。当你看见了别人鲜衣怒马经过你身边的时候,你总是会希望,引人注目的是你自己。这是每个人都回避不了的人性。我始终相信人性总是贪婪的,这是根源。克服欲望,才无贪婪,没有贪婪,才会生善。

一个天性贪婪的人出生之后,如果受到了良好公平的教育,受到了文明环境的影响,被灌输了仁义礼智信的各种道德,那么他虽然不能根除原始的贪婪,但他知道取之有道,他也许会成为一个好人,成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高尚和纯粹的人。

如果生下来,贫穷和环境导致他无法受到教育,而周围环境奉行的是弱肉强食的法则,那么精神信仰的他就有可能动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条件(比如身体,比如力量),来满足他原始的血淋淋的欲望,这点无需人教,天生有之。可惜这个道理,我现在才能刚刚想通。

所以,当初的我是很厌恶春花的,带着鄙夷,带着不屑,带着愤恨。但是现在的我,抱有的只是可怜和同情。


和大脑壳打了一架,再勇斗十三太保,继而拜了三哥为大哥之后。我们兄弟几个的名声开始渐渐冒头。成天跟在三哥背后,出入各种酒席饭局和娱乐场所,认识了很多市里、县里和邻近各乡镇的大哥猛人。路上,开始有人见着我们走过,主动上烟招呼了。而在学校,本年级比较跳的简杰他们几个都成天跟着我们,混成了一个比较大的圈子。只要我们来到楼顶阳台抽烟,必定有人上来敬烟,而不管高一还是高年级的学生见到我们,都是“钦哥”“险哥”“二哥”之类的称呼。就连武昇本来被学校众人叫惯了“土匪”的,现在都称其为“八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八爷”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至今是谜。

总之,那段时间的我们整天就是跟着三哥交交朋友,读读书,充充大哥,很是惬意。

但是,欢乐总是短暂,这一段欢快的日子飞一般地过去了。

冬天正式来了,酷寒降临大地,晚上出来的人更为稀少。冷血动物开始蛰伏冬眠,一些蛰伏已久的事却在这个季节走到了解决的时刻。

某个寒冷的清晨,一件可以预见的事件打断了我们平淡快乐的生活。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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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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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那天下了第二节课,我和险儿、地儿照例没有下去做课间操,来到了楼顶层上面,边抽烟边看着下面的学生们纷纷从教学楼涌进操场,列成整齐的队伍。

突然,听见下面我们班门口有人叫:“钦哥钦哥,在不在啊?”

“哦,在呢。在楼上,上来吧。”

片刻后,康杰跑了上来。我递给了他一支烟:“干什么啊?你也没去做操啊?”

康杰吸了口烟说:“我去了,跑上来给你说件事。”

“怎么了?”

“大脑壳出院了,我刚刚在操场看到他进来的。”

“哦,那又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一个被我痛打过的人,出来了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想,你要不要去探听下啊,我表姐就是补习班的。前几天,我表姐有一次和我聊天的时候就说过,她听她们班的男同学去医院看了大脑壳之后说,大脑壳回来了要找你们报仇,其他人都不管,就要找你和地儿。还说什么,这次会从社会上叫人搞你,至少搞你一条手。我姐还叫我不要和你在一起玩,别万一被伤到。前一段我一直没记着,刚刚看见他才想起这个事来。”

“无所谓,想搞就来吧,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怕打!”

“来了,我就要他死。”险儿非常轻蔑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他要搞你和地儿,我们一定会铁你的,同门师兄弟。只是我怕他们等着你们落单的时候,下黑手搞。是不是要我去打听下看看?”康杰自从那次打十三太保之后,好像就有点惧怕险儿。

也是,这个混账发神经的时候,我都有些心慌,何况外人。

“也好,你去问问看咯,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没有就算了,没关系的。他来了,还是讨打。”

但是,不用等到康杰给我带过来消息,我就已经确切知道,大脑壳一定会报仇了。

袁伟被打了!!

事情发生在中午,袁伟因为有一点事耽误了时间,所以吃饭去得比较晚。我们几个先吃完饭,躺在了教学楼的顶层晒太阳、闲扯淡,其间,我和险儿甚至谈都没有谈起过大脑壳回来的事,可见当时轻敌的心态。

当我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袁伟阴着脸走了上来,满身都是菜汤饭粒,还有几个脚板印子。

“我靠,怎么了?”险儿和武昇一下站了起来。

“大脑壳回来了,他刚刚和他班上几个人搞了我几下。”

“我靠!”险儿和武昇就往下冲。

“等一下!”我一把拉住了险儿,武昇听到也站住了脚,地儿和简杰他们刚准备起身也坐了下去。

“你们先别急,搞他多得是时候。袁伟,你先把事说完。”


袁伟一个人拿着饭盆去学校食堂打饭,当时食堂人已经不多了,他进去的时候,刚好大脑壳和他的几个同学从里面出来,互相对望了一眼,袁伟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屌他,直接走进去打饭去了。

打完饭出来,袁伟边吃边走,刚出门口,却被人拦住了。大脑壳他们在门口一直等着他。

“小杂种,你等下告诉他们几个,老子回来了。上次没有把我打死,你们这次就等着我。我要找你们的。”

袁伟鄙视地望了他一眼,用肩膀一下撞开了拦着他的手,边吃边要继续往前走。

“我肏你妈,你还蛮屌啊!”

只听见一声大吼,一盆饭和着热热的菜汁砸在了袁伟的头上,袁伟还没有反应过来,腰边又挨了一脚,手上饭盒里的饭菜泼了全一身。

袁伟返身一饭盒就扔了出去,“我肏你妈!”

旁边几个人马上冲上来把袁伟几脚踢开,大脑壳还要搞,被他自己的人拉住了,并且说了一句很有用的话:“脑壳,不要在这儿搞。万一学校看见了划不来,杰哥不是说帮你搞他吗?出去再说。”


大脑壳胆子确实很大,但也是真的不够聪明,而且沉不住气。上次挨打,如果沉住了气,就不用住这么久的医院。这次如果够聪明,沉住了气,不打袁伟惊我们的话,也许我们真的得要吃个大亏。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原本只是怀疑,现在我们知道了,这是跑不了的一架。所以,我们放下了侥幸和轻敌的心态,要认真做准备了。

袁伟说完,我开口了,“小二爷,你怎么看?”我已经慢慢养成了第一个发言问小二爷的习惯。

“听口气大脑壳这两天就动手了,红杰好像还帮他。估计他们要搞就会在放晚自习的时候搞,那样学校不知道,搞起来也方便,街上没有什么人,派出所也不会知道。我们不准备就要被他们动了,要不,先去找下三哥商量下吧。”

“那你觉得他们具体会在哪天动手呢?不会是今天就搞吧?”

“那就不晓得,但是今天搞的可能性肯定不大。第一,他刚出院,搞我们不可能他和红杰自己上,起码也得准备下,叫好人吧。第二,要是今天就搞,他何必这么着急,中午还踢袁伟几脚,再等几个小时就是了。不过也说不好,这个*,一般人猜不到!”

我想了一下说:“袁伟,你回去换件衣服。地儿,你看着险儿和武昇,你们两个也千万不要闹事。简杰你们几个也多留意一下,康杰先去问下情况。小二爷,我们现在就去三哥那里商量下看看。”

我和小二爷在一家叫做“随意”的茶座找到了三哥。他正在和明哥几个人打牌。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和我们自己的分析仔细给三哥他们说了一遍。

“你们自己现在是什么意思?”三哥闷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

“搞吧。是他找上来的,不搞,我们也躲不掉。除非你给红杰说,但是今后我们在学校天天见面的也不好办。”

“我早给红杰说过,红杰自己肯定不会出面,但是他有可能会叫几个人去帮下忙。他既然不给面子,还要帮他搞,那我们就搞吧,怕个卵。”顿了一下,三哥接着说道:“上次把那个人打成那样,他还不服气,也挺屌的。这件事拖下去,迟早也是个祸害。红杰那里我等下再去找他,你们回去给那个人说,明天晚上老子和他在河边摆个场子(就是双方叫齐人马,带好家伙,约个地点斗殴),一次性解决。家伙我先帮你们准备着,你们放学后,直接到这里来找我,到时候再商量下。”

我们回到了学校,晚饭的时候,几兄弟又坐在了楼顶商量。刚坐下没有多久,康杰他们就来了。

“胡钦,他们肯定会搞的,我下午问到了,我姐说他们两个班上有一些跟他玩的男同学也会帮他,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康杰一来就说道。

“哦,这么多人!”人数之多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怕什么,未必人多就剁不死啊。搞死两个了,看还有哪个敢上的!”险儿依然不在乎。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们要商量啊,万一吃亏怎么办?”地儿有点不高兴险儿的一味乱搞,开口道。

“开始三哥说了,说他要出面,明天给我们摆场,一次性搞定他们。”小二爷说道。顿了下,他接着说,“三哥出面了当然是没有问题,但是我和胡钦也想了下,如果这样搞的话,学校里那些人不会怕我们的,他们会觉得我们是靠三哥出头,咱们自己没有什么用。今后难免还是吃不开,会有事情找上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们自己搞最好。而且三哥和学校里的几个学生搞,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武昇一向重面子。

“我们自己搞,人少了些吧,简杰、周波,你们铁不铁我们哦?”

“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不铁你们我来干什么?”周波几个被问得有些不爽了。

大家在一起商量着的时候,险儿一个人在一边,不停地把一次性打火机的气灌在嘴里,然后吐出来,用火一点(这是他最喜欢玩的小花招,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相同的经历)。

小二爷眼睛一亮,“我们可以……”

过了半天,我们一致决定了,自己搞。除了找三哥拿家伙之外,不要三哥出面,而且不要三哥的人,我们的事就我们自己来解决。

要死卵朝天,不死当神仙!
 

Eienw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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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最后,我叫康杰找人去给大脑壳带了个信,明天晚上下晚自习后十点钟在桥下摆场,不见不散。如果谁在这之前坏了规矩,义色会亲自找他。(约好了摆场,你可以退,可以不来,但是你不能在摆场前偷袭,这是规矩,起码在当时是大家约定俗成,一致遵守的。)

下了晚自习,我们兄弟六人和简杰他们一起来到了随意茶座,找到了还在打牌的三哥他们。

“你们来了啊,先坐一下,等我打完这局就一起去吃点东西!”三哥望着我一笑道。

等他们牌局完了后,我们一起来到了唐老鸭夜宵摊。摊子周围已经用木柱支起了一个大架子,盖上一层很厚的帆布,开了几个窗口和门,很像扩大版的蒙古帐篷。

帐篷里生起了一大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四周一片热气腾腾,很是舒服。

有几桌人正在吃着,看我们进来,其中两桌流子模样的人还站起来争相和三哥、明哥打着招呼,叫我们过去一起吃,被三哥婉言拒绝。

坐下后,先后又有五六个人跑来敬烟敬酒,敬烟是每人一只发到手,我们这么多人,估计一包也就差不多了。敬酒则是先敬我们大家一杯之后,再单独敬三哥一杯,三两左右的大塑料杯就是一口干。

三哥则是很给面子的一一碰杯,还嘻嘻哈哈地说笑几句。但是别人喝完的时候,他却从不喝完,一般都是轻抿一口。奇怪的是,敬酒的人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好像这都是理所当然一样(要知道,我们当时和三哥喝酒的时候,喝开心了,三哥不喝的话,我们是一定会逼着他喝完的)。而且敬完后都是很有礼貌地说“感谢三哥给面子,各位兄弟慢慢玩,我就少陪了”之类的话。

开始,我们还跟着干了一两杯,白酒真不好下肚,后来看三哥明哥都这样,我们也就有样学样意思一下点点头了。

更奇怪的是,我们这样喝,那些比我们大很多的敬酒的人居然也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每次敬完,都还是志得意满,笑嘻嘻地走了回去。我想,除了三哥的人格魅力以外,这就是江湖地位吧。

好不容易,该敬的敬完,该客套的客套完,安静下来了。三哥也开口说到正题了。

“小钦,我今天下午叫人把红杰找过来了,他不承认他说过那样的话。但是没有关系,我也把话说死了。明天就是我和那个什么大脑壳摆场,谁敢动,就动下试试看吧。”

三哥说的话让我非常感动。现在回想起来,三哥当时是真心对我好的,是真的把我们几个当弟弟看,不然以他当年的地位,绝不可能亲自去动一个学生。说句实在的,那太丢脸了,而古惑仔一般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可是三哥为了我们就是可以那样做。

可惜世事无常,有些后来发生的事谁也无法控制,到了今天这一步。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在今天,我们的关系也可以说是比较亲近的,谁都没有把谁逼得太厉害,这也是我唯一的安慰了。想起这些,不免有些欷歔。

我整理了下感动不已的情绪,开口道:“三哥,我们这件事,不想要你出面了。”

“什么?”三哥很是惊愕。

“三哥,你对我们几兄弟的好,我永远记得,我们几兄弟先一起敬你这杯再说吧。”

喝完酒,我接着说:“三哥,我们想了下。第一,你为个学生出面,太丢你的脸了。第二,我们也没有面子,知道的人会说你的小弟都没有什么用,只有靠你。第三,三哥你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人帮你,是你自己闯的。哥哥这样闯得出来,我们做弟弟也可以,我就不信凭我们兄弟搞不定一个大脑壳。再说,我也给大脑壳带信了,说是我要和他摆场,你再出面就更不好了。”

“你们自己一定要这么搞呢,对你们自己也是好事。但是关键是你们搞得赢吗?他们有多少人?万一吃了亏,我不好向你们几个家里交代啊。”三哥沉默了一下之后,对我说道。

“他们班上的同学说会帮他,我们现在知道的大概就有三十几个。”

“那我明天给你们叫几十个人吧,我交代下他们,打起来,你们也不要冲得太猛,小心受伤。”

“三哥,我刚刚说了哦,你还要这样。那我们就不去算了,直接你搞定就可以哒。”

“你妈的逼,你们几个只晓得显屌,万一出事怎么办?你们真的是不知道死活哦,你以为摆场就像你们以前那样几个打一个搞搞小架啊?”三哥有点急了。

小二爷一看三哥的样子不对,赶紧凑了上来说:“三哥,我们想好了,我们可以……”

小二爷说完后,我记得当时全场一片安静,三哥听得呆若木鸡。半天之后,明哥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真的是佩服你们几个小*了,你们还真聪明。老子和你们三哥一起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见流子打架这么搞的。哈哈哈,你们屌!义色,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了,我看了下,这几个家伙想出来的歪门路就算是和我们搞只怕也不会吃亏。哈哈哈,老子快要被他们弄疯了。”

半晌,三哥一脸哭笑不得地说:“你们狠!我估计明天之后,红杰只怕都不敢出面找你们了。你们真的狠!我比不上你们,来,铁明,我们老的喝酒。我们不行了!”

我们每个人也都是一脸得意的样子,每个人都笑得像刚刚偷吃了三只鸡的黄鼠狼一样。

“要不,你们带只枪吧。小二爷,你比较老实,你就拿枪。万一出事,也好保证你们几个没有问题。”三哥还是有些不放心。

说老实话,当时听到三哥的话,我吓了一大跳。

枪!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是只会存在于电影与小说里面的东西,我是绝对没有胆子去动这个的,万一出事,那可不得了!

所以我准备推掉三哥的建议。尤其是我看见了小二爷和其他兄弟都是和我一样震惊的表情,只有险儿的两只眼睛放出了非常贪婪和惊喜的光芒之后。

我赶在险儿之前开口了,“三哥,不要这个东西。你真的是,学生仔打个架,还拿出那个东西了,你到底是为我们好还是害我们哦。”

三哥一下被我说得左右不是,伸出手一巴掌拍在我的头上,“你妈的,老子害你,就是要害死你们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求助地看着明哥,明哥微一点头说:“义色,算哒!小孩子不知道轻重,别搞出大事了。你放心,你刚也听见了,他们要搞的东西太屌了,不会有问题的。这都想得出来,谁还搞得他们赢啊。你实在不放心,我明天去帮你看着下。”

在明哥的帮助下,三哥这才真的抛弃了帮我们的想法,一伙人再次喝了起来。明天,将是不同的一天,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摆场!

事隔多年后,这一战在九镇上也成了传奇。各种各样的版本铺天盖地地在流子界传播至今。甚至市里面有位大哥在前几年都还和我谈起过这一回事,由此可见,当时这一战的轰动效应,影响之深。

这也是让我们真正声名鹊起的一战。